謝行舟猝不及防下,差點被撞到。</p>
他伸出胳膊肘給她支撐一下,待她站穩後迅速抽出胳膊,繼續朝前走去。</p>
自始至終沒說話,也沒看一眼麵前精心打扮過的國色天香。</p>
“多謝公子。”</p>
顧箏飛快的看他一眼,然後垂眸道謝。</p>
好滿足好滿足,她已經很多年沒近距離看過他,沒挨到過他,沒聞過他身上好聞的冷冽氣息。</p>
她站在原地,激動的都快哭了。</p>
老天爺果然疼她,讓她一回來就在家門口碰到他。</p>
謝行舟心思全在昨天收到的信上,一個字一個字的回味著,想象江文櫻的語氣表情和聲音。</p>
又連夜寫了回信,正要找驛站寄回去。</p>
剛剛是誰在看他,是誰假裝摔倒,是誰在他走後依然目送著他,他完全沒留意。</p>
隻當伸胳膊那一下是不值得記住的偶然事件。並不值得他投以關注。</p>
寄完信後,他溜達到京郊水庫,昨日聽說京城年年冬日裡短水,和陶先生約好去看看是怎麼回事。</p>
妻子在家裡辛苦打點一切,他得更勤奮努力一些才是。</p>
江文櫻對發生在京城的故事一無所知,她被李玉珍和鐘二牛請回橙園,商量生計大事。</p>
這兩口子從前都是高家簽了死契的下人,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管事安排做什麼,就做什麼。做完回屋造娃,萬事不愁。</p>
如今成了自由人,就想做點什麼維持生計。不再被人驅使。</p>
商量之前,鐘二牛說,不希望依靠江文櫻,不希望跟她的生意掛上任何關係,就想完完全全的靠自己。</p>
李玉珍跟他穿同一條褲子,完全站在他那邊,表示除了會暫時住在橙園外,不占女兒半分便宜。</p>
江文櫻尊重他們的意見,問他們對營生有什麼想法。</p>
李玉珍說:“娘會做丸子,想做丸子粉麵,跟你爹爹推出去賣。”</p>
鐘二牛點頭,他們已經商量過了。</p>
江文櫻問:“你們打算在哪裡賣,賣與誰吃?”</p>
李玉珍說他們看中兩個地方,想讓她幫忙拿拿主意。</p>
一個是縣學門口,那裡學子多,飯點時小吃攤生意好。</p>
一個是碼頭上,來來往往的客人多,上貨卸貨的工人也很多,小吃攤生意好做。</p>
鐘二牛五大三粗一個,皮膚黑,嗓門大,一看就不好惹,是讀書人會抗拒的類型,縣學生意做不動。江文櫻建議他們去碼頭。</p>
“但是,丸子粉麵太清淡,價錢太高了,不適合扛碼頭的體力勞動者。咱還需要加些重口實惠飽腹的吃食。”</p>
鐘二牛猛點頭:“閨女說的對,乾重活的人最想吃一口濃油醬赤,有大肥肉最好。丸子吃起來不頂事。”</p>
三個人商量來,商量去,最後決定按照價錢高低,做三種口味的粉麵:鹵蹄髈,紅燒肥腸,豬油煮鹹蛋白。</p>
都是能吃苦的人,說乾就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