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當漫長的晚飯後,江文櫻累得睡了過去。</p>
不要和男人比體力的道理,她一直都懂。真正遭遇了,又忍不住回撕回咬,想讓對方不要那麼囂張,最後卻隻能慘淡收場。</p>
囂張過的謝行舟,等她睡安穩後,走入濃黑的夜色中。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p>
他的親人們,不管不顧的給他挖了一個巨大的坑,等著他回來填補。</p>
徑直去了東山村謝族長家裡,站在堂屋裡,沉聲問,為什麼?</p>
謝族長從未見過這樣的謝行舟。</p>
他像是一座聳峙的山嶽峭壁,不因人間的悲喜而改。隻這樣冷冰冰地俯視離合的塵世,然後勾出一抹帶著些淡淡的笑。</p>
與他視線撞上,多活五十年的謝族長,竟然瑟縮了一下。隨即才理直氣壯起來。</p>
“為了我謝氏一族。我謝氏好不容易有一飛衝天的機會,不得不割舍掉一些拖後腿的東西。”</p>
他的珍寶,世間的珍寶,饋贈過他和謝氏無數的人,竟然成了拖後腿的東西?</p>
謝行舟靜靜的看向族長。</p>
這是給他提供過許多幫助,讓他從小尊敬到大的老人。是為了振興謝氏不計個人得失,兢兢業業的族長。也是趁他不在家,粗暴插手他家事的大家長。</p>
若不是他的妻子心理素質強大,此時或許已經入土為安。</p>
他不具有那個超凡的想象力,能想象出還有什麼事物,能把江文櫻比下去,甚至把她比成一個拖後腿的東西。</p>
他亦沒有那個見識,見過背信棄義能振興家族的。</p>
他不過是考了個案首,就讓家族傲慢無禮至此,若他再進一步,豈不是可以殺人放火了?</p>
謝族長在他沉默的注視中,吞吞吐吐的把顧尚書府管事專門來東山村,許謝氏諸多好處,讓他們休掉江文櫻的事說了。</p>
顧尚書?</p>
謝行舟不可置信的看向族長:“您信了?”</p>
“有什麼問題?”</p>
“問題大了。首先,我跟顧尚書長子同行許久,沒聽他提起過什麼,他後麵還故意疏遠於我。這不像要合作。</p>
其次,管事並沒承諾什麼實際的好處,更沒留下信物。到時候翻臉不認,您找誰去?”</p>
謝族長不認同:“堂堂三品大員,沒必要騙我們一個小小的謝氏,更沒必要和一個女子為難。管事們又不是吃飽了撐的,千裡迢迢跑來東山村,必是認真的。”</p>
謝行舟眼睛微微眯起,他有一個大膽的猜想,得回去證實一番。</p>
不過當前最重要的是粉碎族長的美夢,不讓他瞎折騰下去:“顧氏認不認真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天上不會掉餡餅。謝氏沒有和顧氏合作的條件,即使有,顧衡也早就傳達了,不必七彎八繞。”</p>
族長覺得有道理:“那怎麼辦?”</p>
“收回休書,不理顧氏。”</p>
謝族長瘋狂搖頭:“不行……不行,萬一顧氏報複回來,謝氏承受不起。就算不圖顧氏幫謝氏,也不能得罪了他們。女人嘛,再找一個就是。”</p>
糊塗至極!</p>
謝行舟不願再跟他浪費口水,乾脆答應下來。</p>
“您說的是,休就休了。大不了德行有虧,不得科舉,不得再官。我守著幾個鋪子,過安逸小日子。過兩年再把鋪子一賣,混吃等死一輩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