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公平了!</p>
怎麼會如此不公平?</p>
她恨這個破時代。</p>
謝行舟把她扶到椅子上坐好,蹲到她麵前說:“彆哭,快收拾些東西給大哥帶上。他忽然被抓,什麼都沒準備,在路上是要吃苦頭的。”</p>
他承認他不喜歡孫維,更不喜歡她親近孫維。可此時不是爭風吃醋的時候。他們作為本地和孫維最親近最熟悉的人,理當儘力幫他打點一切。</p>
江文櫻經他提醒,狠狠搓了一把臉後,振作起來。開始收拾東西。最後折騰出兩大包袱食物,衣裳鞋襪和藥品。</p>
衣裳鞋襪全是謝行舟穿過的,她來不及準備新的,隻好先把他的搜刮過來用。好在兩人身量差不多,能穿的上。</p>
最後一鍋餅烙好後,天邊已經露出魚肚白。謝行舟趕著馬車,和江文櫻一起到驛站外守著。</p>
押送孫維的隊伍將從這裡經過,他們能見上他一麵。</p>
不多時,她就見到一行人朝這邊走來,穿著中衣的犯人和穿著統一官府的官差一目了然。</p>
走得近了,看到孫維胡子拉碴,戴著手銬腳鐐,好像忽然老了幾十歲。</p>
江文櫻心裡難受極了,孫維錚錚鐵骨,何曾受過如此屈辱?</p>
謝行舟拉拉她的衣袖,示意她冷靜。然後上前給領頭人行禮,取下一個包袱送上前:“辛苦差爺一路辛苦照顧義兄,幾個麵餅不成敬意,萬望收下。”</p>
作為職業押送人,長期跟犯人和犯人家屬打交道,經驗老道。</p>
官差入手就知道是銀子,起碼有上百兩,滿意的點頭:“麵餅我替兄弟們接下了。給你們一柱香的功夫,長話短說。”</p>
一百兩銀子隻買了一柱香說話的功夫。準備的行李被官差收走,說要例行檢查,最後能有多少到孫維手裡誰也不知道。</p>
謝行舟絲毫不意外,低眉斂目,沉聲道謝:“學生謝過官爺。”</p>
官爺擺擺手,讓他快去,彆耽誤時間。他和江文櫻這才來到孫維麵前。</p>
孫維早就看到他們在前麵交涉了,千言萬語化成一句:“你們不該來的,小心落個勾結亂臣賊子的罪名。”</p>
江文櫻瞪他:“兄妹相稱這麼久,想撇也撇不開了。不如大大方方的。”</p>
說著便上前幫他整理衣服上的皺褶,趁機悄悄塞給他兩把金豆子。</p>
孫維被她忽如其來的親近弄得全身僵硬,連呼吸都不會了。</p>
謝行舟不動聲色的把江文櫻擠開,繼續幫孫維整理手銬。</p>
小聲說:“金豆子大哥在路上打點官差用,千萬彆省著。吃食和衣裳裡都夾了銀票,官差肯定會搜到順走。</p>
不用生氣,那是障眼法。真正值錢的是藥丸子。藥丸子外層塗有烏頭粉,大哥小心些。”</p>
孫維在謝行舟擠過來時就已經恢複正常,聽他說完後,微不可見的點一下頭。</p>
被他們,尤其是她,嗬護著。孫維隻覺得一股暖流流竄全身,他的四肢百骸都溫暖起來,從絕望中生出一些力氣。</p>
時間快到了,官差開始咳嗽,提醒他們結束對話,江文櫻忍不住繼續念叨:“大哥千萬彆自暴自棄,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好嗎?”</p>
孫維看她一眼,再看謝行舟一眼,聲音沙啞:“我答應你們,會好好活著。”</p>
江文櫻點點頭,退到馬路邊上,跟孫維揮手再見,然後目送他走遠。</p>
回頭準備上馬車時,卻看到蕭老頭站在後麵,望著孫維的背影,神色晦暗不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