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前五日,謝行舟就已經到了京城。
郭青管家提前在靠近考試院的學府路上買了一個三進的住宅收拾好,他隻用安心住下就行,不需要再操心彆的。
他每天例行去一趟驛站查看家信,可除了剛來時一次性收到好幾封信之外,之後再也不曾收到過。
這幾封還是阿櫻剛出發沒多久寫的,字裡行間都是自由飛翔的雀躍。自從曾誌四人離開她身邊後,她隻寫過一封罵他的信,那封信因為走了特殊通道,反而提前收到了。
自那之後,阿櫻再無任何消息。
曾誌也仿佛人間蒸發一般,再也聯係不上。
感覺忽然間被全世界拋棄,謝行舟的心,空蕩蕩的。
年沒有過好,同窗聚會有渾渾噩噩的。
他深恨自己無能,沒有辦法用其他手段知道消息,更無法掌控這種局麵。
他要爬上高位的心,越發強烈。
但此時,他唯有等待!望穿秋水的等待!
等啊等啊,謝行舟緊繃的弦,在正月初三這日午間,斷了。
那會兒,一個麵白無須的內侍上門傳話,讓他進宮見皇上。
阿櫻出事了!
他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隻有阿櫻才會驚動陛下,不然他一個小小舉子,哪裡有資格進宮麵聖的?聖上知道他是哪根蔥?
心臟處仿佛被重錘狠狠擊打了一下,謝行舟臉上的血色退得一乾二淨。他眼前一黑,一口腥甜直衝喉嚨。若不是管家郭青眼疾手快拉他一把,他整個人都栽到地上去了。
渾身虛脫無力,謝行舟扶著郭管家,使勁壓下口裡的惺甜,緩緩神,才用儘全力站穩了。拖著軟得像麵條的雙腿,跟著內侍上馬車入了皇宮。
他麵無表情的跟著內侍朝前走去,儘力保持平靜。隻有背後的冷汗,拳頭上暴突的青筋和軟著的膝蓋在悄悄泄露他極度的不安。
阿櫻!阿櫻!
求你不要出事!
求你好好的!
隻要你好好的,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求你了!
拚命把見天顏的流程走完,他還是昏昏沉沉的。
直到養心殿裡坐在高位上的皇上笑著玩笑般的說:“江丫頭發現的新作物,求朕賞她夫君一些。朕不敢不從……”時,謝行舟吊了許久的一顆心,才慢慢的落到實處。
原來她乾大事去了,人好好的,並沒有出事。
綴了好幾天的心放下,謝行舟出了一口長氣,感覺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他跪著給上首的天子行了個大禮:“謝陛下!”
“起來說話。”
謝行舟起身的那一瞬間,猛然想明白了江文櫻的用意。
她是通過陛下的嘴告訴他,她很好,沒有發生意外。
他不用為她擔心。
聯係到專門保護他的曾誌離開她身邊,以及曾誌所說的顧箏吐出了關乎國本的大秘密,整件事情就水落石出了。
阿櫻聽到了了不得的秘密被監控起來了,不得向外傳遞消息。但是她的行動沒受限製,甚至還在結廬期間,跑到山上發現了新的作物,用新作物做了許多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