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罪村逗留整整三天之後,江文櫻啟程北上。
此時已是正月的尾巴,距離謝行舟二月初九的春闈近了,她想趕過去陪著他。
分開太久,她想他了。
特彆特彆想。
臨走之前,孫維托孫燕語之手,送給她一塊巨大的龍涎香。說是某次跟著大船出海的時候,不經意撿到的。
如此難得一見的巨寶,他一個服刑者能不經意撿到就怪了,必定花了很大的代價。
江文櫻沒拆穿他,高高興興的收下,然後當著孫燕語的麵,仔細包裹好,小心的收藏起來。
孫維處於人生低穀,正是敏感自卑的時候,很需要彆人熱情的鼓勵。
她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她很珍視他的禮物,更珍視送她禮物的朋友。
孫家自然也送她不少禮物,滿滿一車自家曬的海貨,海米,海帶,紫菜,瑤柱,黃花魚等,都是江文櫻愛吃的。
孫夫人褪下手腕上的通體碧色的玉鐲強硬的戴到她手上。
“小妹,這是皇後娘娘往年賞的鐲子,表嫂一直沒舍得出手,你留著做個念想。”
江文櫻沉默幾息之後,把玉鐲跟腰上的玉佩挨到一起,道:“表嫂,我更喜歡你庫裡那隻碧玉鐲子,那隻剛好跟我的玉佩顏色花紋相近,戴著上下呼應點綴,換成那隻可好?”
皇後娘娘賜下的,您留著關鍵時刻是張護身符。
咱還是不要了,沒看到葉靈兒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嗎?
孫夫人瞧著這倆放在一起確實不搭,玉鐲顏色深,玉佩顏色淺,顏色不協調,遠不如舅父送來的那隻搭在一起好看。
她好笑的捏了捏江文櫻的臉:“把你給機靈的,換吧。”
小表妹哪裡是想要另一個玉鐲。她提出來交換,不過是既要拒絕她的重禮,又怕傷了她的體麵。
這樣聰明得體的好姑娘,她在貴婦圈行走多年也很少見到。可惜了,他們晚一步,她的兒子沒福氣得。
“走了,彆婆婆媽媽的。又不是永彆,下半年再來。”蕭乾看女眷這邊拉拉扯扯的,不耐煩的催促道。
江文櫻在心裡翻了個大白眼,最後抱抱孫燕語,再跟女眷們一一揮手後,坐上回程的馬車。
“嘖,依依不舍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的親人。”剛一離開孫家人的視線,蕭乾就開始陰陽怪氣。
他能不氣嗎?
花的銀子是江文櫻的百倍,受到的喜愛不到她的百分之一。
早知如此,就不帶她來了,快把他的風頭搶光了。
江文櫻笑嘻嘻:“師傅您老人家是不是吃醋了,龍涎香沒給您,最好的海貨也沒給您。”
最終空手而歸,馬車廂空空蕩蕩好不寂寞。
蕭乾大白眼一翻:“你懂個屁,老子是稀罕一塊破香,幾袋海貨的人嗎?老子最多的就是香,你幾時又看見老子愛吃海貨了?孫家那點家底,一窮二白的,整個送給老子,老子都不稀罕!”
老子稀罕的是真心的喜歡。
真心的,你懂不懂?
江文櫻:“……”
不懂!
就你那不好好說話,一說話懟死人的臭嘴,做事隻管自己開心不替彆人著想的臭脾氣,要彆人喜歡還真不容易。
活到現在沒被打死,已經謝天謝地了。
還要什麼自行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