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頂天宮篇 第十五 五聖雪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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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皮阿四體力不行了,華和尚照顧他,其他人就跟著順子往營地的左邊的

山穀走去,走了不到半個小時,來到一處懸崖,下麵就是冰穀所在,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

順子找了個好地方停下來,打起一隻冷煙火丟下去。

隻見冰穀底部的冰層裡,果然有很多蜷縮成一團的黑影子,密密麻麻,有的可以明顯看出人的形狀來,有些則隻剩下小黑點,冰穀的四周,甚至還有一些祭祀的痕跡。

順子說古代山裡的村民都流行冰葬,解放初期都還有人葬入這座冰崖,所以現在有時候還有一些老人來這裡拜祭。這裡的冰川是逐年加厚的,所以你看最裡麵的屍體,那些幾乎看不清楚的小點,恐怕有上千年的曆史了,而最外麵的就是幾十年的。

我粗略數了一下我能看到的黑點,發現成千上萬,顯然這塊冰凍的墓地在幾千年的歲月中不知道累計了多少的死人,象這樣的冰穀,小聖山穀內應該還有,那這座雪山豈不是就是一座特大號的墳山。

"這些屍體當中,會不會有當時修建靈宮時候的東夏奴隸"胖子突然問。

"保不準有。"悶油瓶看著冰穀的深處,逐漸黯淡的冷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屍體埋在冰中,也不可能去挖掘,我們看了一圈,索然無味,又去尋找溫泉,倒是真給我們找到了以處小的,幾個人在溫泉中洗了腳和臉,渾身暖烘烘的回到營地,把情況一說,說的華和尚羨慕不以。

在雪山上,說來也奇怪,人一暖就犯困,人凍的要死的時候也犯困,晚飯是掛麵,出完後困意襲來,外頭又起了風,我們早早都進入睡袋休息,順子守第一班崗,我們人多,不需要一天把人輪換完,今天輪崗的就是順子、郎風和潘子三個人。

我很疲倦,很快就睡著了,滿以為能睡一個甜覺,沒想到沒睡上一個小時,華和尚、胖子、郎風、潘子同時開始打起了呼嚕,此起彼伏,就象交響樂一樣,我做著噩夢就醒了過來。

這一下子就再也睡不著了,躺著又難受,我爬出帳篷,對順子說我和你換換,你這一班我來,你先去睡一會兒。

順子正自顧自在那裡抽煙,看著一邊月光下巨大的黑sè山體發呆。聽到我要換班搖頭說不用,拿了我們的錢,這點還做不到就不好了。

我心說那隨便你,掏出煙去乏,上去問他借了個火,然後一邊往爐子裡添了點燃料,一邊和他開始閒聊。

與向導聊天是一件長見識的事情,我和他講了很多古墓方麵的事情,他很感興趣。他也給我說了很多當地的風土人情和山林趣事,聽的我一點也不覺得困,兩個人越聊越jīng神。

後來就聊到了這一次的探險身上。順子告訴我,他是七年的邊防兵,不過有四年是預備役,在當兵之前,他是采草藥的,所以對雪山很熟悉,他的戰友都叫他‘阿郎材’,意思是雪山的兒子。所以我們跟著他絕對可以放心,象這裡的山,能帶人進來的人不多,他算是其中一個了。

我心中懷疑,心說那你怎麼還沒進山就暈了,這肯定是吹牛,但看他說的一本正經,無謂去拆他的台,就順著他的話聽。

聊著聊著,話題多了起來,我們感覺之間的距離也拉近了,這時候,順子突然就問我:"吳老板……其實,你們到底進山來是乾什麼的,你能不能告訴我"

我聽了就一楞,一下子不知道怎麼回答,兩個人就又靜了下來。

我們的目的,我怎麼說呢,說是來找雲頂天宮的,你能信嗎說是來盜墓的也不行,說旅遊的又擺明不是,這還真不好說,我想了好久,最後還是歎了口氣:"你管這個乾嘛,我不能說。"

順子似乎預料到我會這麼回答,笑了笑:"沒關係,我隻是隨便問問。"

我心裡覺得不舒服,因為我不想騙他,就隨便轉移了一個話題,聊彆的。我問他既然以前是采草藥的,為什麼後來做了雪山向導了。

在長白山采草藥很賺錢,比做這吃力不討好的向導舒服多了,現在雪山向導這麼少,也是這個原因。

順子看了我一眼,突然說了一句讓我幾乎吐血的話。

他道:"我不是專業向導,我退伍之後一直在采草藥,難得帶幾次人上山,也不會走的如此深,一般在姑娘湖那邊就折返了,這裡還是我第一次帶隊伍進來。"

我笑道:"彆開玩笑了。"

"真的,吳先生,我實話實說,這個季節,沒有專業向導會帶你們進雪山,如果我不帶你們進來,你們隻有自己進來。"他朝我笑笑:"太危險了,如果不是菩薩保佑,其實我們已經死了,能一個不缺的到達這裡,已經是奇跡了。不過你不用擔心,雖然我沒帶人進來過,但是自己走過很多次,熟悉的很,不會出事情的。"

他說話的表情非常嚴肅,一看就不是在開玩笑,我心中暗罵,又奇怪道:"那既然這麼危險,你還帶我們來你就這麼缺這點錢嗎"

順子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道:"錢也是一個因素吧,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我的父親,他……十年前失蹤了,當時他也是帶一批人進雪山,和你們要走的路線差不多,但是最後整批人都消失在了山裡,我隱隱約約就記得,當時找他的那幾個遊客,和你們的裝扮很象,也是在冬天,也是非上山不可,所以我看到你們,就突然感覺到自己一定要跟著你們來,一來我不希望你們象我父親一樣死在裡麵,二來,我有一種很幼稚的想法,也許你們進山的目的,和十年前那批人是一樣的,那也許我能夠知道我父親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當然,這隻是我的臆想。"他自嘲的笑了笑:"我的父親也許隻是單純的遇上了雪崩,給掩埋在這一片雪山裡了。"

我領悟道:"所以你才問我們進山的目的……"順子不好意思的點了

點頭:"哎,你不明白,那種知道父親就長眠在這片雪山裡,卻無法見到的感覺。"

我沒想到順子的內心還有如此細膩的時候,不禁有點刮目相看,以前一直以為他隻是一個油嘴滑舌的普通導遊而已。

不過十年前進入雪山失蹤的遊客,和我們打扮的很象,難道也是來找雲頂天宮的我心裡咯噔了一下。不過隨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不可能。在長白山裡,能讓一個人失蹤的地方太多了,不可能有這樣的巧合的,他的父親,可能遇到了什麼意外而在山裡遇難了。

順子看我不說話,以為自己剛才的那個問題問的有點過分了,對我道:"吳老板,我看你和其他人不一樣,才和你說這些,希望這些東西你彆和其他人講。我怕他們會有顧慮。"

我心說我肯定不會講你是第一次帶人來這裡,不說陳皮阿死會拿你怎麼樣,胖子都可能會打死你。

於是點頭答應,這時候第二班的郎風從帳篷裡走了出來,打了和哈欠,看到我們兩個在聊天,很意外。順子收拾收拾東西,在雪地裡放了泡尿就去睡覺了。我和郎風無話可說,也打了和招呼回去睡覺。

在震耳yù聾的呼嚕聲中,我半夢半醒,夢到了十年前順子的父親,一個長著大胡子的順子帶著一群人上山的情形,離奇的是,在夢中,我總覺得那幾個人我在哪裡見過,翻來覆去,睡的很不踏實。

第二天天不亮,開始順山脈走勢繼續往上走。

從昨天順子的問題來看,他應該早已經知道我們不是普通的登山客,我知道我們偽裝的也不好。最起碼,沒有哪個旅遊的人會這麼喪心病狂的趕路。但是我們也管不了這麼多,反正他做長白山的導遊,早有接待各種神秘團隊的覺悟,這裡每年的偷獵者,大韓民族朝聖者,偷渡采藥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每個人都有秘密,我們是乾什麼的,就讓他去猜吧。

山腰之上的路更加難走,很多地方的路都是斜的,頭頂上又是萬丈高的積雪山巒,極容易雪崩,不能大聲說話。路上的雪又實在太厚了,幾千年的雪層,下麵幾乎是空的,有時候一下人就捂進雪裡,沒到胸口,沒人幫忙自己就出不來,我們隻能小心翼翼的用長冰錐一點一點的打著腳窩,猶如在走雷區。

胖子腳程最快,這和他以前有過雪地探險的經驗有關,他一路走在最前,因為高山反應,我們的舌頭開始發麻,除了陳皮阿四偶然修改行進的方向,最後四周隻剩下喘大氣的聲音,整個世界安靜的似乎已經沒有了生命。

過了山腰的雪路,我們走入到了一處兩麵都有巨型雪坡的冰封帶,這裡常年照不到陽光,雪都呈現凍土狀,山的坡度越走越陡,溫度極低,在裡麵,我們終於看到了陳皮阿四定的龍頭寶穴所在,那是一處幾乎與山成六十度銳角的陡坡峭壁,上麵覆蓋著皚皚白雪。

我們繼續向上,一個接一個,儘量錯開身形,開始使用冰錐冰錘,向那陡坡爬去。

這小聖山不在長白十六峰之列,所以我們來時候並沒有太過注意,但是也不是無名的小峰,此峰和對麵的大聖峰遙遙相對,中間形成一道山穀,矗立於三聖雪山的前麵,猶如兩個守門的衛士,這一景觀被稱呼為天兵守仙門。

從小風水來說,仙門兩山虎踞龍盤,氣吞萬向,要不是處在中韓邊境,曆來紛爭不斷,這裡也必然是一個皇宮貴胄墓葬的積聚之地。剛才一路走來,連我這樣的水平,也看出這裡山脈的奇特走勢,但著一股勁道十足的龍氣,我們對於山上有陵的假設,也更加的有信心。

爬陡坡不同走路,體力消耗更大,陳皮阿四爬了一會兒,體力到了極限,再也爬不動,郎風隻好背起那老頭子,我們走的就更慢。

又經過了大約三個小時的跋涉,我們終於登上雪坡,此時我已經完全失去神智,完全依靠條件反shè跟著胖子。

胖子第一個到達,體力好如他也已經到達了極限,踩在上麵的雪後,有點神智不清,裝模作樣的用力踩了個腳印,張開雙手對我們說:"這對於我個人來說隻是一小步,但是對於摸金校尉來說,是他娘的一次飛躍。"接著就趴進了雪裡,一動不動。

我幾乎虛脫了,雙腿開始不自主的發軟,人開始下滑,潘子想把我拉起來,但是拉了幾下我都使不上力氣,他自己也滾倒在地。

我用冰鎬子用力敲了一記雪地,這才卡住自己,其他人也紛紛倒地,大口的喘白氣,向四周看去。

這雪坡是一片巨大的區域,左右幾乎看到不分界線,如果沒有陳皮阿四指路。你絕感覺不到有什麼特彆的。上麵雪覆蓋的非常平整,隻有幾塊黑sè裸岩突兀而出。三聖雪山此時就在我們的左側,比昨天看,近了很多很多,聖山的頂上覆蓋著皚皚的白雪,整個巨大猶如怪獸的山體巍峨而立,白頂黑岩,顯得比四周其他的山峰更加的陡峭,由於夕陽的關係,一股奇怪的淡藍sè霧氣籠罩著整個山體,仙氣飄渺,景sè非常的震撼人心。

葉成一邊喘氣,一邊感慨道:"太美了,難怪他們說蓬萊仙境,不及長白一眺,爬了這麼久,也值得了。"

幾個人都是粗人,但也都被四周的夕陽中的美景陶醉了,特彆是在這雪山山巒,那種立於天頂之下的感覺就更加的讓人感歎。

就在我想掏出相機,把這裡的景sè拍下來的時候,突然胖子拍了我一下,讓我看他那邊。

我順著他的手指指的方向一看,隻見一邊的悶遊瓶已經跪了下來,朝著遠處的三聖雪山,十分恭敬的低下了頭。原本麵無表情的臉上,顯露出了一種淡淡的,十分悲切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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