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這個夜晚,這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夜晚,那一片風中落下的花瓣,仿佛將他的心臟綁上細細的線,然後一下接一下的輕輕拉扯。
不痛不癢,但卻讓他失了神。
直到多年以後,他還記得這個夜晚。
這個他滿身疲憊回到房間,時隔五年,空蕩的陽台再次盛開鮮花的夜晚。
讓煩瑣無味的日子,好像真的漂亮一些了。
......
第二天,魏書漠起的很早,要去趕早上八點的課,還要去爬山虎精神療養院看看薑茜的情況。
薑茜說她高中輟學就出來打工了,除此之外,薑茜根本想不起來自己曾經經歷了什麽,對於童年的一切也是印象模糊。
魏書漠去高中詢問了校長和老師,同一屆學生名冊裏,並沒有一個叫做薑茜的女生。
這倒是間接印證了他心中隱約的猜想。
魏書漠在黑色西裝外麵套上一件禦寒的大衣,確保房間的所有陳設都在他該在的位置上,乾淨整潔,一絲不茍,桌上抽紙和桌邊擺放平行後,他走到了陽台。
昨天入住之後,他看見陽台圓桌上有一個漂亮的玻璃花瓶,主人一定很愛惜它,雖然沒有插花,但是一絲灰塵和汙垢都沒有,陽光的照射下,玲瓏剔透。
他便自作主張的買了一些洋桔梗養在了花瓶中,至於為什麽是洋桔梗,他也說不上來。
隻覺得這麽漂亮的花瓶,似乎應該配上這樣的花。
不熱烈,不張揚,但足夠溫柔。
魏書漠朝陽台看去,洋桔梗依舊盛放,花瓶下,似乎還壓著什麽東西。
魏書漠走過去一看,發現是一張便簽條。
上麵的字跡隨性飛揚,幾乎沒一個筆畫在它該在的位置上,但又意外的不難看。
當然,完全稱不上好看。
“花不錯”
魏書漠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那個帶著墨鏡的杜賓犬,垂眸從上衣口袋取出了一隻黑色鋼筆。
留言:謝謝。
清瘦乾淨的字跡和上麵的鬼畫符形成了鮮明的反差,魏書漠重新將它壓回了花瓶下,然後將昨晚掉落的花瓣收拾整潔。
出門的時候,時針正好指向七點四十五分。
昨天他計算過,從這裏騎車去學校,正好需要五分鐘的時間,再用五分鐘進行課前準備,正好提前五分鐘進入教室。
然而,之後發生的事情,卻讓他打破了這個慣常的規則。
他的學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