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我要怎放過你呢?(1 / 1)

人潮洶湧 唐穎小 1039 字 3個月前






包間的門緊閉。封閉式的空間,連窗戶都沒有。地磚是黑色的,將一切顏色吸收,一地的陶瓷碎片,湯汁剛好漫延至陳宗辭的鞋尖前停住。他就站在距離周稚京一步之遙的位置。一步的距離,仿佛分割成兩個空間,人間和地獄。周稚京仰頭看著他。她幾乎能感覺到自己手掌心的血液,在不停的往外流淌。她覺得疼,又無法掙脫。陳宗辭垂著眸,無表情的睥睨著她。光影錯落下,他黑色的瞳孔,更加的深邃,冷漠無情的像個魔鬼。冷眼看著她在玻璃渣掙紮,血肉模糊,也無所動搖。他本來就是來折磨她的。怎可能會動搖,她越掙紮,越痛苦,他就越開心。他現在失勢了,還企圖來控製她,大抵是篤定了她不敢公開他們之間發生的一切;篤定她一步步走到現在,不甘心放棄這鋪好的路子。她下意識的捏緊了拳頭,疼痛刺激著她的神經,讓她一邊冷靜,一邊又企圖去毀滅一切。她一點一點挪動,慢慢靠近他,抬起手抓住他的衣擺,“你放過我,好不好?”她露出哀求的神色,一遍一遍重複這句話,讓自己低入塵埃。陳宗辭蹲下來,視線落在她抵在地上的那隻手上,能看到血液從指縫間滲出來。他伸手。周稚京的手,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往後移了一下。但還是被他握住,拿起。她的手攥的很緊,手上的血液在不斷往外湧。陳宗辭的眼神沒有半分波動,一點一點掰開她的手指。周稚京的手不受控製的抖動,他拿起瓷片,瓷片碎成橢圓形,有鋒利的尖頭。他眉梢微挑,抬眸的瞬間,快速的捕捉到她眼睛一閃而過的慌亂和狠戾。他想,她是想用這小小的瓷片,要他的命。陳宗辭將瓷片丟進了一隻酒杯中,瓷片上的血,瞬間融進酒液。他垂著眼,從口袋拿出帕子,放在她的掌心,堵住不斷湧出的血液,慢條斯理的說:“怎放呢?我出售了手所有賺錢的產業,填上了銀行的貸款,又在高利貸那兒借了一大筆。拋開陳家,隻說我個人,你知道我現在有多少負債嗎?”他掀開帕子,看著她掌心還在不斷冒血的傷口,仿若自語,“我要怎放過你呢。”周稚京望著他近在咫尺的眉眼,一顆心逐漸的沉到穀底,心上仿佛壓著一塊巨大的石頭,讓人喘過氣。她閉上眼睛,低聲下氣的說:“那請你不要傷害他。你要怎對我都行,隻要你高興就好,我再也不反抗了,可以嗎?”陳宗辭沉默的將帕子綁在她手上,仔細的打了一個死結。他的動作並不溫柔,帕子綁的很緊,擠著傷口,一直痛。周稚京痛到麻木,嘴唇緊緊抿著,一聲不吭。陳宗辭看著自己手指沾到的血跡,又看看她死氣沉沉的臉,將手指上的血,一下一下擦在她的臉上。他的手勁很重,摩擦著皮膚,很痛。周稚京仰著臉,沒有半點躲避,完全的逆來順受。誠如她自己所言,怎樣都行,隻要他開心就好。陳宗辭捏住她的臉頰,目光平靜如水,就這樣長久的盯著她的臉。她的眼睫不受控製的顫動著,嘴唇許是抿的太過用力,一直在輕微抽搐。他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周稚京的五官也因此而開始扭曲,眼角有眼淚落下。這一刻,她懷疑自己的臉會碎在他的手。“睜開眼。”他的聲音毫無溫度。周稚京依言睜開眼睛,兩滴眼淚從眼尾處滑落,沒入發絲。四目相對。她眼的痛苦,絕望,憎恨,無所遁形。烏黑的眸子不斷的顫動,彰顯著她的不甘。陳宗辭就這樣平靜的欣賞著她所有的情緒,笑著說:“這在乎他,他救過你的命?”她嘴角扯動,沒有說話。誰會明白呢?在她眼,寧硯北就是另一個她自己。陳宗辭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深,可他的眼睛又是那樣深沉,如一壇死水,沒有任何波動,讓人毛骨悚然。他將她的臉拉向自己,靠近她的耳畔,低聲說:“要你做什你就做什是嗎?”周稚京渾身一顫。“我想我對你還是太仁慈了一點。”他慢慢鬆開了手,手指順著她頸部曲線往下,手指勾住了她的衣領。周稚京沒動,隻是緊張的吞咽口水。他的手指一點點往下,“我不做賠本買賣。你最大的優點就是以色侍人,那從明天開始,就用你的色來還債。我讓你陪誰,你就去給我陪誰。”“放心,從明天開始,你就不會再見到我了。”他語調平靜,抬眸,與她對視一眼,露出淺薄的笑。周稚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話音剛落。包間的門突然被人撞開,寧硯北不顧經理的阻攔衝了進來,他隻停頓了一秒,便迅速上前,將陳宗辭從周稚京跟前拽開。拳頭朝著陳宗辭的麵門砸下去,卻被他堪堪避開。陳宗辭眸光一淩,三兩下便掙脫開寧硯北的桎梏,化被動為主動,一拳打在了寧硯北的臉上。寧硯北也不示弱,在這種地方混,要是沒一點身手,怎可能好過?一瞬間,兩人扭打在一起,幾乎不分上下,拳拳到肉,絕不打空。周稚京急忙站起來,勸阻兩人。寧硯北聽到自己名字,動作一頓,就這一瞬間的功夫,陳宗辭一拳過來,他一下被打倒在地。周稚京見縫插針,在陳宗辭抬腳的瞬間,猛地撲到寧硯北的身前,用身體牢牢將他擋住,睜大眼睛看著他喊:“陳最!”陳宗辭堪堪收住腳。眨眼間,一切停止。陳宗辭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頭,凸起發白的骨節,代表著他的憤怒。他臉上也掛了彩,嘴角破裂滲著血,眼角也有傷痕,可惜無人關心。他無表情的看著護在寧硯北身前的人。兩個人就這樣疊在一起,周稚京的眼神那樣堅定,堅定的要護著身後的人。寧硯北想要拉開她,可她像是黏在自己身上一樣,“京京你先走。不管他是誰,都不能這樣欺負你。反正我已經這樣了,無所謂的。”周稚京死死盯著陳宗辭的眼睛,對他說:“你就是他,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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