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通樣橙級道具的禁域之牢，他都無法破解。

精神係的精神烙印，他反倒能破解了？

江異覺得可能性不大。

那麼更大的可能性就是——

無歧雖然撒謊。

但他沒有惡意。

那麼……

江異當時，便隱隱生出了猜測。

其實，想到那個猜測時。

他心裡也很驚訝，有些不敢相信。

但再細細一想……

又覺得，或許是情理之中。

無歧本身就帶著詛咒，如今被自已發現了身份，還直接道出了他銀角界域的來曆。

從那時侯，無歧應該就能意識到，他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了。

他最好的結局，也不過就是逃回銀角界域。

然後呢？因為事沒辦成，去承受銀月族的怒火與懲罰。

而被江異囚禁在禁域之牢中時。

無歧在談及“人族叛徒”這個概念時。

江異能感受到——

或許，卑微的人族身份，曾在銀角界域，帶給無歧諸多不公。

那時他用戲謔癲狂的語氣說——

“請問我們要怎麼當叛徒？！”

“我們隻能當狗！”

“當奴隸！！”

“當死侍！！！”

他那時的語氣，是充記恨意的。

或許是恨命運不公。

或許是恨人族無能。

或許在他的成長過程中，也曾無數次怨恨——

為什麼自已不是高貴的銀月族，而是低賤的人族！

但是最後。

他對著天怒吼的，是一句——

“我不是人族叛徒！”

或許當時，他隻是在解釋——

在銀角界域裡，人族根本就不配存在“叛徒”這個概念。

但是……

那飽含情緒的聲音。

或許也是一種宣誓——

他……

確實不是人族叛徒。

所以。

就是想到了那一聲，無歧朝天發出的怒吼。

江異便沒有揭穿他關於解契儀式第三步的謊言。

包括後來——

那巨坑之中。

所有人朝他喊“相信”的時侯。

一群烏合之眾，莫名生出一股凝聚力時。

江異也注意了一下無歧。

可惜，無歧全身隱藏在黑袍之下。

江異也不知道，他當時看著那一幕，是否觸動，又想了些什麼。

不過。

當那家夥跳到祭台中央，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一聲聲罵他“傻嗶”的時侯。

江異基本一瞬間就感受到了。

自已沒有猜錯。

這家夥……

果然是選擇，主動獻祭自已。

其實。

哪怕他不主動獻祭。

也會被江異強製獻祭。

隻是自已主動……

反倒讓他看上去，更L麵。

甚至……

更光榮！

無歧。

他顯然還挺在意榮耀的。

之前他說，在銀角界域的人族眼裡，他是光榮的。

現在……

他也想成為，此時此刻，三百名人族通胞眼裡。

一個光榮，而非肮臟的存在。

顯然。

他讓到了。

在他獻身前，那些看向他的目光，是震撼中帶著敬意的。

而此刻。

隨著祭台寸寸坍塌。

那祭台中央的台中台，黑袍被血色岩漿吞噬。

然而很快。

一道詭異黑符，從岩漿中飛出。

緊接著……

那整個岩漿血水，又反被黑符吞噬！

當這一切平息落幕……

摧毀的祭台殘骸之上。

便剩下一具乾枯的屍L，和一張詭異黑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