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久沒有人跟自己說說貼心的話了,錢明月怎麽想起來請宗親來寬慰自己呢?真討厭,朕被他們說得想哭。
湖陽大長公主說:“五郎,姑母不懂朝政,便在這裏坐著為你維持文華殿的秩序,但凡有人敢吵嚷,姑母鬥膽替先帝爺清除禍害。”
徐三孤慫慫地站在角落裏,恨不得把腦袋縮到褲襠去。
就在氣氛難以緩和的時候,殿前武士稟報:“錢太傅的大轎到了,抬不到文華殿上來。”
小皇帝猶豫,湖陽大長公主爽利地說:“那你們便出去商議,有錢太傅在,想必沒人想吃雞蛋了。”
十二台大轎停在宮院裏,小皇帝帶著眾臣出去見她,錢明月覺得自己好有麵子。
“臣有傷在身不能見禮,請聖人恕罪。”
小皇帝羞愧:“太傅別說了,若不是今日軍情緊急,朕也不敢打擾太傅你養傷。”
錢明月說:“便是聖人不宣召,臣也打算請旨進宮,有一事請聖人給個說法。”
“什麽事?”
轎子裏遞出來一個錦盒,鑾儀衛拿了交給小皇帝。
錢明月說:“聖人賜臣一對羊脂玉手鐲,卻是假的。”
禦賜東西是假的,這裏麵自然有文章,可是軍情緊急,怎麽能在這個時候討論玉鐲,還是,她想借題發揮些什麽。
小皇帝也在想這個問題,明月在乎的一定不是玉鐲是江山。
頭腦一熱,說:“這有什麽!等朕把和田變成一個鎮,運來和田羊脂玉給太傅做張床。”
莫欺少年窮,莫欺少年弱,不怕年幼的帝王大權旁落、進退維穀,就怕他失了心誌,得過且過。
錢明月說:“羊脂玉床沒有木床舒服,聖人有此心誌就好,也不必急於求成,咱慢慢來,一步一步做打算。請問邊疆現在是什麽情況?”
“遼東初戰告捷,陝西卻痛失榆林,群臣各有各的意見,司馬愛卿主戰,群臣主和要求派使節,安國公、保寧侯認為邊應戰邊準備派使節。”
徐三孤著急說:“還有征稅征糧啊!臣的主意不是最可行的嗎?聖人竟然連提都不提,明明這才是唯一可以走的路。”
錢明月不悅:“嗯?本官沒說話,是誰在搶話?”
“諸位公卿,本官在轎裏看不到各位,本官沒叫名號,還請你們不要說話,免得本官張冠李戴,壞了社稷大事。”
徐平成忍不住上前拉回徐三孤,低聲咬牙切齒地說:“你閉嘴吧!鬨得笑話還不夠多嗎?”
小皇帝眼神都不給他們一個:“朝臣各有各的意見,不知太傅意下如何?”
不管自己做什麽決定,先要肯定群臣一番:“雖說大家主張不同,但都是一顆忠君愛國心,也都是根據自己掌握的消息來謹慎進諫,不是隨口胡言。”
又問:“不知各位大臣可有說原因?”
小皇帝歎息:“都說了。主和是因為各地連遭災害,國力虧空。主戰是因為這樣會損了太祖和先帝的威名,以及大梁的國威。”
錢明月說:“司馬大人可不是意氣用事的人,您不妨問問他是不是還有話,剛才有人搶話,亂哄哄的沒機會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