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副渾然天成的混賬模樣,難怪蒙騙了一眾人。
林長年說:“臣按照聖人吩咐,畫好了娘娘臨朝的常服,請聖人過目。”
小皇帝擺手:“她的衣服,回頭文華殿給她看就行。”
徐平成說:“江南秋糧已收獲,各縣賦稅已經逐漸征收上來,朝廷的窘境可以緩解了。”
小皇帝大喜:“好,好啊!”
司馬韌說:“山東抽調兵馬的各衛已經募齊新兵,正在訓練。”
小皇帝笑著說:“今日都是好事啊,好久沒有聽到這麽多好消息了,是上天都在祝福朕的新婚嗎?”
謝傅詹說:“這足以說明帝後是天作之合啊,這日月同輝,必能光耀大梁!”可有人竟然因為皇後嫁到宮裏,一病不起呢,哼!
小皇帝失笑:“真是難得,謝通政都能跟朕說些喜慶話了。”
秦正好為難,大家都挑喜慶的說,他該怎麽稟報法兒。大婚後第一次上朝,告訴他:“聖人,有人可能通敵叛國了。”
這不是找著讓聖人厭惡嗎?
“都沒事兒了?沒事兒了那就退朝。”
錢明月開口:“等等。”
小皇帝嚇了一跳:“朕身後怎麽有聲音。啊,不好意思,皇後,朕忘了。”
拿腔作勢地說:“那個,皇後啊,朕怎麽不知道你有什麽事情啊!”
“妾宮裏丟了一根碧玉簪,李蘭英說春蘭拿了,春蘭說她沒拿,各位說說,這事兒該怎麽辦?”
皇後會把宮裏的小事兒拿出來說?眾臣不知道皇後的心思,除了秦正和徐平成。
還有一個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小皇帝:“嗯,皇後有所不知,朝會是國之公器,不是用來處理私事的。”
徐平成說:“娘娘想必有所諷喻,還請娘娘示下。”任你再怎麽折騰,北門軍指揮使的位置,徐家要定了。
錢明月笑道:“就是想請各位幫個忙,出出主意。”
都沒人說話,徐三孤愣頭愣腦地說:“這事兒簡單,我府裏經常發生這事兒,讓人搜就是。搜出東西來就是她偷的,搜不出來就不是。”
錢明月說:“為難的是,搜出來幾塊碎玉,看起來像碧玉簪上的,但又組不成碧玉簪。證據不如,應該如何?”
徐三孤嘴快:“那就不是她偷的唄,多簡單。”
錢明月說:“可是搜出了碧玉碎片。”
“那有可能是別的東西的碎片,娘娘您可不能因為區區一根簪子,就冤枉了好人啊。”
錢明月道:“言之有理,本宮記下了。”瞧瞧,證據不足不能定罪,以免冤枉好人,多麽簡單的道理,連個渾人都明白。
秦正明白,皇後是想論證一件事,那就是“疑罪從無”,這樣,便能救了藍鈺。
隻是涉及到政治博弈,這疑與不疑,本身就是存疑的。
君不見,從來是竊鉤者疑罪從無,竊國者以莫須有而誅。
“皇後可還有話說?”
“回聖人,沒有了。”
“那便退朝。”
自己倔嗒嗒地走了,錢明月隻看到搖搖擺擺的十二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