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顛顛上了酒樓,任長宗重金砸下一雅間,烤鴨很快就上來了。
小皇帝不由得流口水:“就是這個味道,近距離聞著更香。”
伸手就要抓,被錢明月拍了下去:“洗手。”
小皇帝聳聳肩,將手伸過去:“還真沒自己洗過。”
錢明月寵著他,親自給他洗手。
小皇帝決定投桃報李,學著卷了一個烤鴨肉,想喂給親愛的皇後姐姐,一抬頭,就見錢明月張開嘴,拿了一張薄餅堵在嘴上,夾了烤鴨肉和配菜,隔著薄餅往嘴裏送。
小皇帝目瞪口呆間,錢明月已經塞到嘴裏,幸福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小皇帝手裏是餅送也不是,放也不是,看向任長宗:“這究竟是怎麽吃的?”
任長宗該怎麽回答,他誰也不敢得罪。
錢明月已經咽下:“當然是用嘴吃,至於怎麽往嘴裏送,是過程,並不重要。”
小皇帝嗤笑:“太不雅,朕還是慢慢吃吧。”
錢明月白他:“還是這樣吃香。”
最後,小皇帝服從於真香定律,一手拿餅,一手夾菜,吃得滿嘴流油。
隔壁戲樓裏,傳來咿咿呀呀的戲腔,雖聽不清唱詞,但餘音繞梁,韻味無窮。
錢明月隻覺得身心輕鬆,真真是歲月靜好,現世安穩啊!
她不知道的是,一場會攻擊到她的風暴正在隔壁戲樓上醞釀,如今尚在萍末。
那出戲叫《孽緣》,講得是富裕人家老爺夫人雙雙英年早逝,怕幼子守不住家業,為他定了一門強勢的親戚,哪料那婦人悍妒,自己不能生育也不讓丈夫納妾,哄騙丈夫說以後就能生育了。
幾十年後,婦人依舊沒有生育子嗣,夫婦隻好過繼嗣子,嗣子不孝,虐待他們,死後一張草席裹著就埋了,不祭奠不守孝,還扔了他們的牌位,把自己親生父母的牌位搬進祠堂。
乾清宮,錢時延躬身行禮,小皇帝將奏折摔在他麵前:“你最好給朕一個合理的解釋。讓朕納妃綿延子嗣,這樣試探朕有意思嗎?”
錢時延撿起奏折:“臣怎敢試探聖人,這道奏折也是臣思慮再三才遞上來的。”
小皇帝冷笑:“朕是不是還得誇你謹慎用心?”上前奪過奏折,“既然你已經深思熟慮了,朕就把它交給皇後,你看看皇後還認你這個父親不!”
錢時延說:“若等到其他人上書,隻怕娘娘更難堪。”
小皇帝回味:“其他人?什麽意思?你起來說話。”
錢時延說了那戲文,又說:“時人從戲文聯想到天家,非常擔憂聖人子嗣。”
小皇帝說:“這戲跟《女皇點狀元》一樣,都是為了攻擊皇後寫的。朕絕不會因此納妃,遂了奸賊的願。”
吩咐任長宗調查幕後主使。
鑾儀衛查了三天還沒有查出結果,倒是李氏進宮,跟皇後說了半天話。
李氏走後,錢明月悶悶不樂,小皇帝再三追問,她才開口。
“母親一直問身體,大約是看姐姐沒子嗣吧,連母親都催生了,怎麽可能沒壓力!”
小皇帝暗暗埋怨李氏多事:“嶽母也不總是對的,朕不急,姐姐也不用急。”
“不是急不急的問題。”錢明月下意識地按住小腹,她擔心自己不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