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子眼神定住了。
雖然是自己的想象,但這是他曾經真實期待過的未來啊……
“哢嚓——”
電車、相冊和橙黃的燈光一起破碎。
他又回到了那個冰冷的衛生間。
外麵的三人在默契地隱瞞著他不被允許知道的過去、他下定決心,決定不再困在名為降穀零的牢籠裏。
他看到過去的自己不顧手上的血、蹲下無聲地流淚。
團子站在原地,幾步之隔的自己孤零零一個人抱著自己。
【如果這個時候……】
神奈光的眼神有些複雜。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進來找他,他會心軟嗎?
他也不知道。
可能會,可能不會。
因為他現在理解作為臥底的降穀零、但不代表他之前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的戒指已經碎了。
他找了他的zero很多次。
但他有點累了。
【……誒?】
神奈光雙眼睜瞪大。
在過去未發生的事發生了。
一雙麥色的手、從背後抱住了團子。
“別哭了……”
那個人在笨拙地哄團子。
明明已經哄了很多次,但他似乎還是隻會這幾句。
“別哭了哦,我們回家好不好?”
明明已經在安全屋裏,安室透卻這麽說。
這句話無疑擊中了團子的死穴。
他抬頭看向安室透,露出了要被丟掉的貓咪的眼神:“家?”
【家……】
神奈光怔怔地看著兩人。
哈哈,哪怕當時安室透進去發現了他、也不會說出這種話吧。
所以這果然也是他的幻想。
但即使是幻想,也足夠甜蜜了。
這種高端honey trap、哪怕看穿了也完全不可能拒絕吧。
當時的團子更不可能拒絕,他隻是有些不可置信。明明之前一度感覺到要被丟了誒。
“對,我們的家。”
安室透把團子臉頰邊的眼淚擦去,“抱歉,之前一直沒告訴你。”
“我的名字其實不是安室透。”
團子呆呆地看著他。
為什麽,黑臉貓貓為什麽突然告訴他身份?
難道是想和團子爆了?
“雖然你大概早就知道了吧。”
降穀零嘆了口氣,“降穀零,這才是我的名字。”
“或者zero也可以。”
他小心地卸下手中的戒指,遞給團子。
“如果可以的話……”
黑臉貓貓抿了抿唇,“可以把這裏的名字改成zero嗎?”
“不再是tooru,而是kana&zero。”
團子瞬間淚崩,哽咽著接過戒指點頭。
神奈光捂住嘴。
可惡!這就是波本的蜂蜜陷阱嗎?!
太可怕了,哪怕是已經放棄了強吸這隻壞貓貓、心裏死去的小鹿居然也打贏了複活賽重新開始橫衝直撞。
他深吸口氣,把亂竄的鹿按了回去。
別這樣,嚴格來說、現在的一切都隻是他的回憶。也就是說現在的波本隻不過是他在對安室透的推演下做出的舉動而已……
也就是說,他其實隻是在做奇怪的自我安慰而已。
現在的他是他,過去的他也是他,過去的安室透也是他。
神奈光內心噴發的小火山瞬間冷卻了。
但即使隻是虛假、也足夠了。
他看著過去的自己、釋懷地笑了。
或許他一直在等的,隻是這一句而已。
他可以沒有遺憾地退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