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東陵不是普通的敵特,陸平恐怕……
他的沉默令審訊室內的空氣都變得凝滯起來。
鄒竹生垂在身側的手收緊,他轉頭看向華皎皎,眼神透露出掙紮。
華皎皎看懂了,心底歎息一聲,衝他點了點頭。
鄒竹生覺得無顏麵對華皎皎,難堪地移開視線,對方師長道:
我是他外甥,他做錯事也是因為我和我母親,那份立功我不要了,可不可以算作替他將功折罪
隻要不判死刑。
方師長麵色嚴肅地看著他,你想清楚了沒有那麵錦旗,你今後的路會很難走。
那是我的命不是嗎
鄒竹生似乎笑了一下,辨不清眼底情緒。
您放心,我明天就去把戶口從華家遷出來,不會牽連到無辜的人。
他知道方師長能保下陸平的命,也知道方師長不希望他再跟華家有關聯。
之前在鄉下,有個公社乾部娶了富農的女兒,原以為沒事,不料第二年就被人戴帽子拉了下來,不僅後代讀書、工作、參軍不被允許,家中親戚的工作也受到了影響。
富農女兒尚且如此,更何況他這個大敵特的兒子
皎皎和仲遠叔想要保護他,可他卻不能自私地將麻煩帶進華家。
鄒竹生的清醒和自覺不由令方師長高看幾分,他承諾在會上討論陸平的情況,爭取減刑。
華仲遠抬手打斷,心中不忍,竹生,你……
這孩子是想和華家斷了關係,自己一個人去扛啊。
仲遠叔,我已經決定了。
鄒竹生彎了下嘴角,蒼白麵龐上泛起暖意。
謝謝您和皎皎這段時間以來對我的照顧,在我心裡,你們永遠都是我的親人。
華仲遠鼻尖一酸,扭頭發現華皎皎不知什麼時候也紅了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