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若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看去一眼，才發現江沂手中拿著兩卷畫卷。</P>

“晚輩冒昧打擾，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前輩。”</P>

江沂說完後，沉寂了片刻，躺椅上的人有了動作。</P>

她緩緩睜開眼，但並沒有馬上去看站在一側的人，隻是目視著前方，眼中也沒有什麼波瀾。</P>

隨後，她撐著躺椅站起身，以嘶啞的聲音對江沂說：“進屋說。”</P>

江沂不動聲色地瞥一眼門外的背影，又應道：“好。”</P>

說完，退後幾步，讓出更多的空位方便她行走。</P>

見她拿起靠在躺椅邊上的拐杖，江沂不住抬起手想要攙扶，在空中停頓一下後，又訥訥放下手。</P>

她雖拄著拐杖，體態卻極為端正，沒有一絲佝僂，隻不過是走得緩慢了些。</P>

江沂默默跟著，心中對這位老人的好奇愈發多。</P>

進屋後，江沂發現屋內擺設和院子裡一樣簡潔。</P>

圓桌上的小竹籃中放著切好的新鮮水果，玉色茶壺的壺嘴隱隱飄著熱氣，旁邊的兩個茶杯隻是普通的圓形杯子。</P>

這壺茶似乎剛泡不久。</P>

除了兩把木椅，和掛在牆上的一件蓑衣，不再有其他。</P>

它們也同院中的物品一樣，有些陳舊了。</P>

這個家裡的物品少之又少，似乎沒有一件是多餘的，一定要說一個的話，廊前那開得正好的花圃，大概是相比之下實用性最低的。</P>

“坐。”</P>

她說完便徑自坐在了其中一把木椅上。</P>

江沂沒有推辭，走到對麵坐下。</P>

枯瘦的手拿起茶壺，倒了半杯茶，放在江沂麵前，伸掌示意，又給自己倒上。</P>

江沂右手半握拳，指尖在桌麵輕叩三下。</P>

淺品香茗，江沂有些詫異，這茶，過於好了。</P>

無論是倒入杯中時的沁香，還是口感與味道。</P>

“好茶，不知是什麼茶？”</P>

她望著杯中的茶，語氣平靜，“隻是普通的茶，不值一提，有什麼想問的便問罷。”</P>

對方不願虛與委蛇，江沂也開門見山，將手中的兩幅畫卷放在桌上，向對方推過去。</P>

“前輩可見過畫中之人？”</P>

她的視線從茶杯轉到畫卷上，幾息後，她才伸手拿起一幅，雙手展開畫卷。</P>

畫中是一名女子的半身像，麵容清冷恬靜，五官姣好，若是用沉水落雁來形容，恐怕也不為過，而她的氣質，宛如雲中仙子。</P>

隻幾秒，她便收起了畫卷，放回原處。</P>

“見過。”</P>

“請問前輩可知她的下落？”</P>

“不知。”</P>

江沂的臉上沒有驚訝也沒有驚喜之色，像是早就料到她的回答，隻是對方似乎並沒有接著看另一畫卷的打算。</P>

“前輩不看另一幅嗎？”江沂問，並認真注意著對方的神色。</P>

她的視線又回到合著的畫卷上，眼中沒有什麼波瀾。</P>

江沂下意識覺得，她在遲疑。</P>

很快，她拿起了另一卷畫。</P>

合上後，她淡淡說：“他消失了。”</P>

“消失”。</P>

江沂對這個詞頗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