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走到墨老爺子與賓客暫時看不見的宅院中的青石路,忽然瞥見表姑媽墨佩琳正站在前麵,正跟幾個年紀差不多的中年女人邊笑邊聊天,回頭看見季暖,當即便冷冷瞥她一眼。
季暖隻當沒看見,向外走。
墨佩琳走過來,擋著她的路:“喲,不是剛來麼?這是要去哪兒啊?難不成是被趕出來的?嗬,要是沒了老爺子的庇護,你怕是要被親朋們的眼皮給夾死吧?這墨家,還真就沒幾個喜歡你的!”
季暖眉目神色不變:“瞧我這眼神,居然才看見表姑媽,您怎麼沒進裡麵去坐,反倒是站在外麵吃瓜子?”
墨佩琳的神情一頓,還沒說話,就聽見季暖又款款而笑的道:“我差點忘了,墨家有規矩,客宴廳裡怕是根本沒有表姑媽能坐的位置,裡麵都是墨家的直係親戚或者重要階層的人物,而您,卻隻能抓一把瓜子站在門外吹冷風。”
墨佩琳狠狠的剜了她一眼:“要不是有景深護著你,你以為自己能進得去?”
“季暖是墨家名媒正娶的孫媳,彆人進不去,她也必須進得去。”忽然,在墨佩琳身後,墨景深的聲音傳來。
墨佩琳一滯,轉眼就對上墨景深清冷的目光。
墨景深自她身旁走過,季暖看見他向自己走近。
他確實擁有著備受矚目的一切特質。
今天不用去公司,墨景深穿著一身休閒裝,淺色的高領毛衣,筆直的長褲,外麵是件米色風衣,他很少穿暖色係的衣服,今天這樣不再高高在上的打扮,偏又讓他在季暖麵前又多了幾分真實感。
入時且低調沉穩的衣著,襯的他的膚色微白,在墨家老宅前院耀眼的陽光下像是隱了去,隻有一雙深邃如潑墨般的眼和薄削的唇,鮮明而好看的讓人移不開眼。
墨景深今天很早就去了機場,接賓客直到現在,卻沒有半點疲倦,更在走到季暖跟前的一刻,眉頭舒展,唇角一揚,手在她大衣的領口幫她將衣服攏了攏:“怎麼沒在裡麵,出來做什麼?”
“爺爺看時間感覺你應該快回來了,讓我出來接你。”
“進去吧,彆在外麵吹風。”
墨景深攬著季暖的腰向回走,連多餘的一眼都沒再給那個所謂的表姑媽。
走進客宴廳,本來裡麵正熙熙攘攘的有各種賓客在三五成群的交談,老爺子那邊也正在與幾個長輩說話。
墨景深剛一出現,大廳裡忽然靜了幾分,更在看見被墨景深就這麼公然摟著腰走進門的季暖的刹那,那些剛剛趁著他不在時悄聲奚落過她的賓客,一個個消了音似的,沒一個敢再發聲。
那些人的臉色也都隨著墨景深的進門而緩和了許多,諷刺變成了巴結,嘲笑變成了滿臉堆笑,冷眼也變成了熱絡的矚目。
季暖心想,這墨家的親朋果然都是在各個上流社會裡磨礪出的人精,這些人平時就算有再多的戲碼要唱,現在卻也都被墨景深將那些眼刀子擋在了外麵。
他隻在眨眼間就當眾坐實她墨太太的身份,也在這一刻,給了她這個身份應有的尊崇與矜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