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照舊是躲不開的送飯。
這一次季暖沒法再用燙傷手的方式來避免這一劫,阿吉布叫達利從早到晚的跟著她,季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觀察達利這個人的習慣。
達利每天中午和晚上吃飯時都會喝些酒,不會喝的太多,不會睡午覺也不會醉倒給彆人任何逃跑的機會,這麼謹慎自律的人,怪不得阿吉布這麼信任他。
老婦人已經幫季暖將手上的紗布重新處理了一下,但還是並不專業的包紮方式,季暖手背上的燙傷混合著草藥灰的顏色,看起來更加的慘不忍睹,幸好的白紗布包著,不然她自己都看不下去。
季暖的身影剛一在墨景深的木屋裡出現,就見白天時還坐在牆邊的男人,這時正站在窗前,隻是背靠著木質的窗台,目色冷冷的瞥了一眼剛剛走進門的她。
還能站起來,看來早上她強行給他喂進去的水還是起到了一點點效果,至少他沒有真的徹底脫水。
達利和那群人照舊在外麵站著,監視著。
季暖一聲不吭的端著木質的托盤進去,再將裡麵的兩個碗拿出來,然後看向墨景深,用眼神告訴他來吃東西。
墨景深站在那裡不動,隻是看著她。
他的瞳色裡有一種清淺的黑,眸光冷而亮,而在達利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季暖時,墨景深的目光又很深,濃黑裡帶著危險的警告。
季暖大概是懂了,他讓她老實一點,彆再試圖想辦法在這裡救出他,更不以有任何讓人懷疑的動靜。
他在告訴她,要先自保。
季暖平靜的看了眼桌上的飯菜,拿起其中的筷子和碗,端著向他走過去。
墨景深看著她,沒有動。
季暖心裡在想,如果之前沒有被抓到這裡的話,她或許還可以在封淩和南衡那裡,等著最好的救援時機。
現在,她既然已經也身在囫圇,已經是徹底跟他站在一條繩上的螞蚱,那她首要做的就不是自保,而是讓他吃東西。
堅持了四天了,要是再這樣不吃不喝,她孩子就要沒爸爸了。
在季暖端著碗走近的刹那,墨景深目光越來越冷。
季暖知道兩人之間麵臨的這場死局,這飯他吃與不吃都是錯,但如果是被強行喂進去的,那起碼還能另算,畢竟現在墨景深的力氣應該是敵不過她,她真要強喂,他也攔不住,達利看著也不會覺得哪裡奇怪。
她用筷子盛了一口米飯放到他嘴邊,男人仍然如早上喝水時那樣,抿唇不語,靜默而立。
季暖又努力的對著他比劃了幾個手勢,其實比劃出來的也是給達利看的,她在對墨景深表達如果他不吃的話,她就會被殺,她再又雙手合十的對著他一副央求的態度,求他吃東西。
墨景深冷眼看著她,忽然冷笑一聲,拿過木屋裡的一隻椅子坐下,落坐後,他也依然是全程一言不發。
這若大的房間裡仿佛在上演一場極端的默劇,無聲無息間卻暗藏無數鋒芒,一旦演的不好就會戲毀人亡。
季暖自己吃了一口飯,在嘴裡嚼了嚼,然後張嘴像個真的啞巴一樣的“啊”了一下,像是在告訴他,這飯很乾淨,是她親手做的,沒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