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地的鮮血,看不出清究竟是誰的,墨景深身上的黑色襯衫看不見血的顏色,但她知道他剛才就已經受了傷。
而且傷的很嚴重。
槍托後邊的每一處都很堅硬也很尖銳,他的背部和他的頭上肯定都已經是傷痕累累。
在這木屋後方狹窄潮濕的土地上,因為這倒在地上的兩個人,陷入一陣寂靜。
季暖的衣服好在肩膀處是有鬆緊帶的領口,被扯下去的時候沒有撕壞,墨景深將她肩上的衣服重重的向上拽了拽,一言不發的將她整個人攬進懷裡,狠狠的抱住。
是狠狠的,非常狠的抱住。
幾乎隨著這兩個人倒地不久,前方就爆發出一陣喧囂聲,直升機終於將這裡緊緊包圍,如墨景深所說的那樣,已經有不少東西投落了下來。
墨景深放開季暖,卻是握著她的手腕,拉著她向不會被煙霧彈砸到的地方走。
墨景深死死的握著她,隻字未說,也沒再看她一眼,隻重重的拉著她走回密林,幾乎將季暖原本就已經燙傷到表皮幾乎要潰爛的雙手,纂的疼到痛徹心扉。
可季暖忍著不吭聲,她知道這種痛也痛不過他剛才親眼看著他被人壓在身下差點侮辱時的痛。
季暖也沒有開口說讓他輕一點。
她知道這個向來永遠擁有理智的男人此時已經失了理智。
她靜靜跟著他走,眼前有這個男人,鼻間也有他的氣息,隻要他還在,對她來說一切都不是難事。
她在他身後,不知道應該開口說什麼,因為他這模樣似乎渾身都燃著火光,她有些退縮不知道要怎麼去哄他一句,甚至連一句“我真的沒什麼事”也說不出口。
她是真的從沒見過墨景深的這副模樣。
他當時明明可以反抗,明明可以脫身,但是他沒反抗,他扔了槍,寧可被打寧可自己麵臨隨時被一槍斃命的危險,為了什麼?
當然是為了保全她。
可她當時已經躲無可躲,與其一直趴在草堆裡看著他被人用槍指著腦袋,她不如衝出去。
同生共死?
她沒想過。
她隻知道他是墨景深,是她的丈夫他的男人,是她肚子裡孩子的父親,是她前後兩世都在指引她康莊大道方向的一盞明燈。
他不能有事。
一路走到密林,兩人一句話都沒有說。
煙霧彈開始投落,被徹底包圍的那些人四處逃竄,季暖將仍然有些濕意的那塊布放在鼻間,再轉眼看墨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