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教訓完啊,我這幾天確實挺驚心動魄的,等你罵完之後我才能有點終於從龍潭虎穴裡逃出來的儀式感,這樣還能覺得舒坦些……”
墨景深眼神寂靜深暗:“你非要我的心臟從身體裡跳出來才甘心?”
季暖盯著他,雙手揪著他染血的黑襯衫:“我隻要你活著。”
他刹那間隻覺得眼眶刺痛難當。
平生二十六年,除了兩歲前後牙牙學語的年紀或許掉過幾滴眼淚,三歲之後半滴眼淚都沒再掉過的男人幾乎頃刻就被那刺痛的感覺漲的眼底腥紅了一片。
“墨景深,我隻是要你活著,就算你沒有如約去T市接我也可以,那我就來找你啊,隻要你活著,我去哪裡找你都行,天上地下,前世今生,隻要有你的地方我都可以披荊斬棘,我隻是要你活——”
男人赫然吻了下來,他的口中有鹹腥的味道,是血腥味兒,之前他受傷時為了不讓季暖擔心而硬生生的咽下去的血沫都藏在喉間深處。季暖顧及到自己幾個小時前才剛剛吐過,就算是漱了口但自己也好幾天沒有刷過牙了,墨景深沒吃東西沒喝水,他除了血腥味之外再沒有其他,他一如既往的清冽乾淨,可她覺得自己現在可能是臭的。
她在他懷裡掙紮了下,男人卻吻的更深,死死的按住她的後腦,幾乎要將她揉進身體裡一樣的圈著她。
曾經無論是在T市還是在海城,她是每天必洗兩次澡的幾乎還是有點嬌情氣的千金,他也是有潔癖到了一定地步的高高在上的墨氏總裁。
可是此時此刻,拋去地麵上的血腥滿地,拋去各種身份習慣的枷鎖,在這裡隻有他和她,純粹的他和她。
墨景深腦中最後一根理智的弦幾乎被她親手掐斷。
理智與責任,婚姻與恩情,日漸升溫的濃烈感情都比不上此時此刻這個內心比他更堅定的女人。
他怕是這輩子,真的要徹底栽在她手上了。
漸漸的,季暖不再掙紮,整個人靠在他懷裡,是妥協,是臣服,也是不想再抗拒,她反手緊抱住他的脖頸,主動回吻。
直到她抱著他頸後的手本能的去撫向他的頭發,手指剛在他後腦處擦過,男人忽然一頓,放開她的唇,低哼了一聲,顯然是痛到了及至才終於沒能忍住這一聲痛哼。
季暖下意識的忙放下手,低頭就看見自己手指上沾了些血跡。
距離墨景深早上被槍托砸傷後背與頭部已經過去幾個小時了,他背上的血已經乾了,粘著襯衫,可他頭上的血居然還未乾,可見當時被砸的有多嚴重……
墨景深按下她沾了血的手,語調沉靜:“沒事,都是外傷,回去包紮處理就好。”
季暖努力克製著眼淚沒讓自己心疼的再哭出來,不想成為他心裡的負擔,她吸了吸鼻子,抬起眼看他,鎮定的說:“封淩把醫藥箱留在這裡了,我幫你清理一下傷口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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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