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萬珠的臉色便微微緩了下,不等季暖開口,她便轉眼看向蘇知藍,道:“暖暖剛結婚的時候就很拘謹,她這種慢熱的性子,我難得把她給盼來,你可彆把我這兒媳婦給嚇著,她再不敢跟我說話了可怎麼辦?”
蘇知藍的臉色微微滯了一下,歉意的笑了笑:“珠姨,我也就是隨口一說。”
墨景深坐在季暖和他母親同一側的沙發上,目光靜涼,笑而不語。
季暖也看出來了,墨景深的母親顯然是和墨老爺子一樣同仇敵愾的那種,就是絕對維護自己的親媳婦兒的那種。
這樣看來的話……墨紹則還真是這個家裡的異類……
但也怪不得墨紹則這麼有權有勢又冷硬脾氣的人到現在也沒能把季暖真的給鏟出墨家,畢竟這枕邊人和自己的親老子都是向著季暖的,老婆每天吹著溫柔的枕邊風,他也是狠不下心。
至於蘇知藍,今天顯然也是太自信了。
先不說墨景深的母親是向著哪一邊的,就說墨紹則真正看中的也是安家,而非幾年前因為權益之計而合作過的蘇家。
這蘇家和墨家的婚約也沒維持之久,季暖不知道他們這兩家之間究竟有過什麼樣的瓜葛,但看這互相之間談話時的坐姿和語態,都顯然是客套的成份居多。
蘇老這時開口:“景深,也不能怪知藍對你們家裡的事情這麼上心,畢竟你結婚這麼大的事情,其他人介不介意都沒關係,但知藍怎麼可能會不介意?你人生的規劃曾經可是有她的,現在卻把她排除在外,季小姐現在是你的太太,墨家對她如何熱情這都不為過,可知藍也隻是稍微多關心了幾句,沒必要這樣冷著她。”
短暫的停頓片刻,蘇老的語氣又暗藏著深長的意味:“我年紀也大了,這些年輕之間的感情問題也不是很懂,沒辦法去參與,我就知藍這麼一個孫女,她父母當年在戰亂國家的首都談過生意後開車路過埋了炸彈的路,連個完整的屍首都見不到,這個孫女是我親手把她從小拉扯到大,說我是偏心也好,說我是慣著她也罷,可你就這麼退了婚約,回到海城另娶一個女人,這事情難道就不該給我們蘇家一個交代?”
這一直沒能捅破的窗戶紙瞬間被蘇老給扯破,墨紹則眉宇深沉的一結,萬珠亦是坐在季暖的身邊,因為蘇老提到蘇知藍父母的事而難得沉默了下。
墨景深嘴角勾著一彎弧,似笑非笑的看向蘇知藍:“蘇小姐,婚約取消的原因,需要我坐在這裡當眾再重複一次?”
蘇知藍自知當初配合墨紹則一起謊稱是自己救了他的那件事,是她唯一理虧的事,此刻卻被墨景深直接放在了台麵上,這時候如果她不攔著,到時候恐怕她和爺爺的麵子上都不會好過,根本沒辦法起到任何討說法和逼走季暖的效果。
“原因我明白。”蘇知藍一副善解人意的表情道:“我能理解景深當年離開美國的原因,我也不願意逼他對我負責太多,既然他如今另有所愛,甚至對曾經的婚約隻字不提,那我也隻能祝福季小姐和景深百年好合。”
墨景深連一點猶豫都沒有,淡然利落的冷聲道:“我和蘇小姐之間的確存在過婚約,至於蘇小姐口中所謂的感情和負責,這僅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問題,季暖是我的妻子,她沒有插足我的任何感情,在這裡也就不需要被任何人指指點點議論和我之間的婚事,時過境遷的道理,不需要我去細說,蘇小姐和蘇老該是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