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想也沒想的驟然抬起手纂著男人的衣服,掙紮著想要靠近他,但墨景深卻始終沒有給她靠近的機會,不著痕跡的將她的手避開,也沒理會她發白的臉色,深沉冷漠的眼睛隻看著病房的門,意思是她可以走了。
季暖的臉色白的接近透明,就連流產時躺在手術室裡也沒有這樣白過,她嗓音空茫:“景深……我們……”
冷寒到及至的幾個字直接砸了下來:“回海城後,我會第一時間簽下離婚協議給你。”
季暖抬頭看著他,茫然的問道:“離婚?”
墨景深淡漠冷峻的臉上漾開某種意味不明的笑,像是嘲弄,似笑非笑,卻毫無溫度:“該利用的都利用過了,該結束的也是結束的時候了,我隻是在如你所願。”
挺拔的男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眉眼中隻有冷漠與陰沉,薄唇噙著的弧度也再看不到往日的半點暖意,似冰針一般的刺的人生疼。
如她所願?
那都是她前世識不清時才把自己的人生逼到了那種地步,如果她當時足夠清醒也就不會把人生過成那種樣子,他對她來說是世界上最好的墨景深,她從來都不甘心拱手讓人,說她後來是為了這一世能活的更好也好,說她是有目的也好,可她現在愛他是真,離不開他是真,想要跟他一生一世好好的生活下去也是真。
離婚?
怎麼可以?她這輩子根本就不打算再跟他離婚!
季暖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語言在某些時候是真的蒼白無力,再碰上他的視線時,她抬起手,將那一次在柬埔寨燙傷到現在還微微有些發紅的手背與手腕上的皮膚舉到了他眼前。
“墨景深,我們之間經曆過的一切是都可以當做不存在了嗎?”
男人靜默的看著她的手,不說話。
“我們之間所有的感情也可以當做不存在了嗎?”季暖盯著他:“這麼久以來我們說過的承諾發過的誓相擁相守的一切都可以因為你的這麼一場大夢而完整歸零了嗎?”
季暖滿臉是淚水,抬手去揪著他的衣領:“墨景深,我現在的人生是我拿命換的,我的家我的丈夫是我用心去換的!你憑什麼現在來否定我的一切?”
墨景深因為她拽著他的力度而微微俯身,沒掙開,看著她滿淚水的臉,漸漸緩緩的冷笑,也是他第一次在看見她哭時,沒有半點要哄她或者抱她的意思,他就這樣看著她哭,眼底除了冰冷諷刺之外沒有其他任何感情。
他捏起她的下巴,眯起眼:“人生對你還真是格外的偏袒……”他的聲音頓了片刻,盯著她的眼睛:“你現在是很愛我麼?”
季暖愣了下,然後堅定的點頭。
墨景深卻仿佛看到了個天下最好笑的笑話,捏在她下巴上的手也重了幾分:“季暖,我見過太多識時務的人,卻從未見過你這麼識時務的,你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想得到什麼,你不遺餘力的去做去爭取,還不都是因為你不想再變成監獄裡那個可憐的含血而亡的冤魂?”
季暖的眼淚往外湧,她想說不是,可是男人的眼神太過冰冷,他握在她下巴上的手指也太過用力。
她的下顎已經紅了一片,男人的眼神卻是毫無憐惜,字字冰冷:“你重新睜開眼的那一夜,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爬上我的床,自己不記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