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深居然就這麼在她身上睡著了?
麵對這個未能預料到的窘境,季暖下意識的就要把身上的男人給推開。
可手剛一碰到男人的頭發,忽地想起他剛剛隱隱蹙眉的神態,還有沈穆說他這幾年經常失眠,很久都沒能好好睡上一覺的這句話。
該心軟嗎?
她想都不想,內心裡是直接的拒絕,不該。
然而季暖沉靜了片刻,感受到男人平穩的呼吸噴拂在她頸窩裡,她隻能這樣保持著仰躺在沙發上的姿勢,看著這房間裡明亮的水晶燈。
算了,就讓他睡五分鐘。
畢竟她才剛回海城,MN集團在海城的根基還沒有太穩,她現在和墨景深之間的關係也不是什麼離過婚的往日夫妻,情分早已不在,很多事情不需多言。
但正是因為從此以後打算相逢即是陌路,那也就該把他當成是海城的天來看,畢竟如果真的把他給得罪了,把他給惹毛了,她以後在海城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
看在他墨景深的身份地位的麵子上,她不得罪他。
就給他五分鐘睡覺的時間。
隻有五分鐘。
她將手從男人的頭發上緩緩放開,然後有些彆扭又吃力的將手收了回來放在身體兩側。
墨景深雖然壓在她的身上讓她沒辦法離開,但是他除了剛才親她的時候有些霸道之外,並沒有其他任何的動作,甚至在他睡著以後也很規矩,手隻是摟著她的腰。
季暖的手機掉在門邊的地上,她手裡什麼東西都沒有,這五分鐘有點度秒如年的意思,最開始的一分鐘她還能在心裡琢磨著等會兒離開房間的時候千萬彆被其他的領導或者老總看到,不然在這商界裡各種風花雪月的事情常見,被他們看見的話還不一定會怎麼想。
如果說離婚之前她所有的生活都是圍繞著墨景深,如果說她曾經就連工作室等等各個方麵也都是沾著墨景深的光的話,那離婚以後她就完全像是徹底脫離了墨景深一樣。
她有在英國的恩師也有益友,她有貴人也有朋友,這三年她是一步一個腳印完全靠自己走過來,一點都沒有再去靠著墨景深。
所以她當然不樂意被彆人看見,從而懷疑她是不是跟墨景深睡了,或者懷疑她是靠著一路睡了某些大人物才起來的。
沒有人喜歡被彆人用那種方式評價,而將本來的所有努力都抹消。
何況離婚的時候,她的人生就如墨景深所說,讓她回到原有的軌跡。
什麼原點什麼軌跡的不重要,但離婚確實是她人生的重要分割點。
第二個一分鐘她仍然在想這些事情。
直到三四分鐘過後,茶幾上的小香爐裡仍然淡然的輕煙渺渺,季暖卻漸漸的眼皮有些支撐不開,再慢慢的眨了幾次眼後,好幾次提醒自己彆就這麼睡過去,可還沒到五分鐘,眼皮就徹底睜不開了,逐漸呼吸均勻。
……
一夜即過。
浴室裡傳出水聲。
房門忽然被敲響,敲有些急切,也有些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