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半天她才又小聲說:“老大她剛去英國的第一年,因為有森特先生相助,一切都挺好的,但是第二年森特先生忽然放手不管之後,遭遇了一些企業之間的嫉恨和打擊,有那麼半年多的時間裡,老大窮的手裡連五十英鎊都要盤算著花,所有公司裡的流動資金都是滯留狀態,不能取出來,也不能用在各個方麵,總之就是挺難的。”
說到這,小八又笑了下:“不過老大也很厲害,這麼難的時候她都沒有放棄過,那時候Vinse先生飛去倫敦,想幫幫她,但是被她拒絕了,所以一直以來Vinse先生做的也就是在一些國外生意方麵的介紹,幫她促進一些商場中的人際關係,在中間做個橋梁而己,其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熬過來的,沒日沒夜的工作,甚至連剛去倫敦時買的房子都賣了,擠在一個比地下室沒好上多少的小公寓裡,每天吃著泡麵或者便宜的烤麵包。”
“但是生活嘛,總要經曆一些打擊才會讓人看得清下一步該怎麼走,其實最困難的時候並不算太長,老大也不是完全沒有朋友,她在倫敦那邊的很多關係都處的不錯,就算不接受彆人的接濟,但也還是有人會欣賞她,會在暗中幫她在公司方麵出一出力,直到後來公司的一個項目忽然被簽成了,拿到了幾千萬的新的融資,公司逐漸就開始步上正軌了,一路業績直上,生活也就好起來的,的確是有過艱難的時候,但就像老大說的,那些苦難跟後來所得到的一切收獲相比,都不值一提,沒必要時常掛在嘴邊,所以很多事情不總是提起來的話,我也都快忘記了,隻記得老大很堅強,真的,她就算不是多特彆的一個女人,但至少她是會讓我佩服的一個女人。”
“如果墨總你真的想知道老大最不容易的時候,在我看來,應該不是缺錢的時候,而是剛去英國的那陣子。當時老大好像活的很迷惘,每天醒來的時候,會不時的看著窗外,又或者是在門外聽見任何動靜都會忽然跑過去打開門,我知道她既然簽字離婚出國了,就肯定是放下了,不可能會去等著誰,可能她連自己也不知道她是在做什麼,隻是經常會對著空蕩蕩的門外發呆……這種狀況大概維持了三個多月吧,直到公司的事情太多了,越來越忙,她才算是走了出來……”
“所以,現在無論老大是怎樣的選擇,我想我都會理解她甚至是尊重她,因為有些東西她不是沒有去堅持過,不是沒有爭取過,更不是鐵了心的要去否認和拒絕什麼,但是三年都這樣過來了,連我都習慣了她現在這樣的脾氣,哪怕她現在偶爾會特彆尖銳,可我也認為她是對的,我就是這麼盲目又不講道理的支持我老大,墨總,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
直到墨景深的身影消失了,小八才從自己剛才慷慨激昂的那些話裡走出來,她站在門前怔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剛剛是不是話又多了。
老大明明最討厭她跟彆人說她的事情……
小八頓時聳著臉,走到季暖的房門前去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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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市的天氣確實涼了,畢竟已經九月末。
季暖七點多起床後洗澡收拾,走出房間時已經是八點多。
出來時季暖穿了一件深灰色的長風衣,不是特彆厚,正適合這種剛入秋的天氣,脖子上的痕跡沒有那麼快消除,早上洗澡的時候還能明顯看見隱隱一些讓人看一眼就明白那都是些什麼的痕跡,於是又隻好在脖子上圍了條圍巾,關門時一手提著行李箱,一手拿著墨鏡,完全是準備去機場的一身行頭。
小八也早就醒了,醒了之後忽然接到前台的電話,然後下樓去拿了兩份早餐上來。
見季暖出來了,小八忙將早餐給她遞了過去:“老大,這麼早就去機場啊?半個小時後再出發也來得及,這是墨總派人送來的早餐,有紅豆薏米粥,有小餛飩,還有一些吐司麵包和牛奶,都是你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