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沉的嗓音打破這幾乎僵硬的沉默:“怎麼?還沒去民政局查清楚自己的婚姻狀況,忽然得知自己仍然是墨太太,心情很複雜?”
季暖回過神,低聲道:“你隻是在媒體前那麼說,還是真的沒離婚?”
他淡淡陳述:“我以為你自己心裡早有定論。”
她有些好笑的道:“墨景深,當初分明是你逼著我離婚,我字都簽了,結果你告訴我沒離婚?”
墨景深是個但凡能直接解決問題就絕對不會拐彎抹角去拖延的人,可當初離婚的那件事,他卻是千方百計的逼著她走,她自以為這三年來自己跟他早沒關係了,之前她一直抱著僥幸的心理想著或許離婚的這件事都在他的掌控中,他既然決定要離,那就肯定會離。
但是現在聽見他親口說從未離婚。
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怎麼做到明明一切事情都在他心裡眼裡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卻可以平靜的讓人看不出任何來。
她想問,也有很多話想說,可她忽然間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開口。
她想了想,撿了個最簡單的問題:“當初我簽字過後,把離婚協議寄給你,你沒有簽字?”
男人低低淡淡的道:“如你所說,離婚是我提起的,雖然並不願意用那種方式來逼你離開,但畢竟要遵尋曾經的人生軌跡,有些東西總該站在原點的位置上才可以繼續接下來延續的各種事件。”
“所以你到底簽沒簽?”
他有條不紊的回:“我回美國接手Shine前,抽時間親自將協議帶去民政局,在最終簽字前被告知,夫妻雙方當事人沒有全部在場,這個婚就不能離,雖然我的確有辦法請國內最有權利的律師到場,找一個合理的理由把這婚離了,可以我對你的了解,當初我們離婚時,你該是沒這個本事讓那份離婚協議生效。”
季暖:“……你是說曾經的那份離婚書?”
“嗯。”
季暖一時間沒反映過來,懵了一下:“我當初在你離開海城直接去了美國的時候,將簽過字的離婚協議交給了民政局的一個朋友,讓他幫我把離婚的事情辦了,但之後這個朋友家中遭逢變故,一直沒能再聯係得上,我也沒時間去民政局,沒有仔細的問過。”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隨手整理著襯衫袖口上精致昂貴的紐扣,偏過頭淡淡的瞥她:“所以,無論是曾經還是如今,我們的離婚程序都止步於協議簽字離婚,並沒有走到最後的蓋章程序。”
季暖從他一如既往淡然的腔調裡莫名的讀出了幾分好心情,仿佛這個他在三年前走到最後一步時才忽然發現的一個認知,成了他現在在她麵前格外不要臉的最大理由。
前世因為她的脾氣和任性,有遺憾有誤會有錯過,但是離過婚的這個觀念一直根深蒂固,甚至潛意識裡覺得自己和墨景深的結局或者也就是這樣了,卻沒想到,竟然會因為她當初沒有再去民政局問過,而導致……她到死都還是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