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南衡給身後XI基地的成員遞了個眼色，他們立刻領會老大的意思，點頭道：“我們會將封家二老安排妥當。”

厲南衡沒多說，同時目光落在封淩的身上，她正抱著封老夫人。

他在醫生的引路下走進急救室的門，換了身消毒隔離服後走進去，走到裡麵的床邊，封先生就躺在那裡，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厲南衡看了眼旁邊的各種醫學儀器，聽見那些心肺呼吸和所有代表人體生命力的機器上邊的聲音，看見封先生微弱的呼吸波動和幾乎已經快要停止跳動的心臟頻率，走到了床邊。

“先生，厲先生來了，您還聽得見嗎？”醫生走過來，將夾在封先生指尖測量血壓的東西取了下來，這東西對他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了，但是拿下來的時候對方多少會有些感覺。

大概過了漫長的一分多鐘後，封先生的眼皮微微的動了動，手指也輕輕動了一下，眼睛已經睜不開，卻是很吃力的動了動嘴唇。

厲南衡看著他，片刻後，若有所覺的俯下了身，側首貼在他唇邊，聽見他用著幾乎已經連不上的氣音，說了兩句話。

他說的很吃力，也幾乎讓人聽不清，但是急救室裡很安靜，厲南衡靜靜的聽著，在花了一會兒的功夫終於將封先生全部的話聽完後，他的眸色深沉若海。

接著，旁邊的醫學儀器裡傳出“滴——”的長久的盲音。

……

封先生被蓋上白布推出去時，封家二老已經**I基地的人扶回了休息間裡，隻有封淩站在急救室門外，看著他走出來。

封淩站在那，很安靜，看著封先生被蓋著白布推出來時，目光在床上的人身上停留了許久，直到厲南衡問她：“要看一看你的親生父親麼？”

封淩的手抬了起來，本來是想掀開白布的，但最終也隻是懸在了半空，輕輕的握成了拳：“不了，走都走了，那就讓他安息吧。”

醫生聽見她的話，這才將人繼續向電梯的方向推，要將人送去太平間。

直到所有醫護人員都已經走了，急救室門外的走廊間安靜的仿佛一根針掉下來都能聽到，厲南衡仍是站在那裡看著她，封淩也沒有離開，她隻是回望著男人的目光：“他跟你說了什麼？”

厲南衡沒答，隻是走過來，走到她麵前，低眸看了她片刻，然後抬起手將人抱進了懷裡，封淩知道自己的父親將厲南衡叫進去一定是說了什麼話，但是厲南衡沒說，隻抱著她，在她的額間吻了吻：“現在想做什麼？”

“想殺人。”

封淩答的很直白：“第一次有殺人的衝動，是當初在軍.事基地麵對那個胖指揮官，然後我真的殺了他，這是第二次，我很想殺人。”

厲南衡的手安撫似的落在她的後腦，輕輕的撫了撫：“我懂。”

家還沒回，親還沒認，忽然之間和無緣了二十年的父母就這麼天人永隔，明明他們隻是想去那片叢林裡將自己的孩子接回去，明明一切都該是往著好的方向發展的，可怎麼忽然就發生了這樣一場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