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司廷之前還對她和厲南衡的事情沒有太了解,但是這些天在醫院裡,倒是也聽了不少事情。
“封淩,當初南衡逼你離開基地,也是為了你好,你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家人,就該回去平平靜靜的生活,何況你的家人也不允許你再過這種出生入死的日子。”秦司廷說道:“當初他不娶封明珠,卻選擇娶了你的衣冠塚,這件事情導致封厲兩家的世交關係險些崩盤,僅是維持表麵上的平和,畢竟是厲家失約在先,封家勉強接受他娶走衣冠塚的這件事,相當於厲南衡單麵方就已經在封家欠下了不小的人情。”
“結果你又是封家當年遺失的那個孩子,他不能在那種時候去跟封家談條件,尤其是你父親僅剩一口氣的時候,要求他送你回去,要求他必須讓你離開XI基地這種危險傍身的地方,哪怕隻是站在為你好的角度,他也不得不那麼做。”
封淩仿佛沒有聽見他的話,腳步未停,直接走了出去,頭也不回。
結果剛走出門,便赫然看見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外麵。
那人就在門外,背靠著牆,手中一根煙在指間明明滅滅,因為她出來了而側眸看著她男人在煙霧繚繞中半眯著黝黑的眼睛,盯著她那張素來冷漠的臉,接著又猛的吸了一口煙,將煙霧層層的噴拂到了她的臉上。
封淩麵色冷然的看著不知在門外等了多久的厲南衡。
果然是他在事發之後命人安排了這場圍剿行動,也果然是他讓她來做這個狙擊手。
在醫院裡沒能堵到她的人,就用這種方式讓她不得不出現,也不得不在這裡等著他來“抓”她。
兩人四目相對,厲南衡勾了勾唇:“這麼久沒再碰過槍,今天過癮了?要不要再給我一槍,嗯?”
他即使是姿態散然的向後倚在牆上,也還是比她高出太多。
他居高臨下的低頭看她時,能清晰的看到她每一根睫毛,此時她也因為看見了他而仿佛一點一點的結成霜,沒有半點溫度。
哪怕這分開十個月的時間裡,她的外表已經冠上了封家大小姐的軀殼,可她的骨子裡也仍然是曾經那個封淩,孤靜而冷漠。
果然如果說十個月之前,剛剛從英國回來的封淩還能找到她曾經的一點影子,現在這個在紐約在商界憑著自己的力量摸爬滾打了近一年的她,終究還是將所有過去的影子都抹掉了,除了骨子裡的那個她依然是她之外,整個人的氣質都有所變化。
不再是那個短發的少年,而是舉手投足間除了冷漠與距離感之外,還多了幾分獨屬於女人的味道,一個混跡於職場的大女人的味道。
十個月前,她以為他睡著了,離開酒店的那晚,她說,她要回封家去做封家的大樹了。
然後她就真的做到了。
心頭驀地一動,有些酸有些疼,厲南衡將手中的煙蒂扔掉,抬腳踩熄的一瞬,正要伸手去握她的手腕,結果卻被她不著痕跡的避開,同時向後又避開了一米開外的距離。
厲南衡低眸看著她,是他親手送她離開,也給足了她去成長的時間,她不肯讓他幫他,哪怕在紐約的這十個月裡,她期間遇見幾次商業危機,他想以厲氏的名義前去融資去支援,但是每一次都被她拒絕了,所有融資的文件都被退了回來,她一個字都沒有簽過,也沒有同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