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淩看著他,眼神盯著他臉側和額角的那兩道已經愈合的傷,身上的傷更多,但至少現在都已經長出了新的皮肉,都在愈合中。
疤痕這些東西在現代的醫學技術麵前,隻要有足夠的金錢,除疤也都是很容易的事情,封淩卻覺得厲南衡身上的每一道傷仿佛都刻下了這個男人的生命曆程。
“醫生已經確定你的身體能康複,隻是需要些時間而己。”封淩就這麼近距離的在他的麵前,甚至是故意似的在他唇邊說話:“厲南衡,你現在想死怕是都沒那麼容易死,你還是不認我麼?”
大概是封淩這麼主動,又用著一副調侃人的語氣似的在說話,讓厲南衡怔了一會兒神,紗布蒙著眼睛看不到他眼中的情緒,她也就看著臉,不急不躁的等著他什麼時候再開一次尊口。
如果厲南衡現在能看得見,他就會看見封淩兩手撐在他的病床上,就這樣俯著身子近距離的看著坐在床上的他,眼神裡仿佛有光,有著曾經隻有醉酒後才會有的熾熱和執著,有在執著的表麵下隱藏的隱隱期待,這個畫麵倒像是某女企業家為了得到一個男人不惜將他弄傷弄殘關進了某家醫院裡,然後她前來逼他就範似的狀態。
當然,前提是要他能看得見才行。
他現在看不見,壓根不知道現在封淩是坐著還是站著,隻能感受得到她的眼神對著自己。
厲南衡動作有些慢的將臉正麵的朝向她,似乎是想確定她就在眼前的這個位置,隔著一層醫用紗布“看”著她。
封淩仿佛真的被他看見了似的,就這麼麵對著他,微微挑起好看的眉。
“你以前怎麼不這麼主動?”男人開了口,麵部表情上仍然看不出什麼來,倒是聲音不再那麼發沉。
封淩眼中的笑意終於升騰了上來,恰好他看不見,她也就沒掩飾自己的笑臉:“大概是咱們兩個在一起總是強強結合,誰都有根硬骨頭,互不相讓,難得你現在弱的連我一根手指頭都打不過,我這點泛濫的同情心加上多年以來被你強行灌注的那點深情厚意忽然間就澎湃了起來,一時間有點收不住。”
男人的眉宇在這時幾不可察的動了動,沒說話,但顯然對她的這句話十分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