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霍建國久居軍中高位的銳利、威嚴眼神，薑笙鎮定從容地向前一步打招呼，說完微微鞠躬。

一口流利的普通話，加上不疾不徐的溫婉音調，讓坐在沙發上不曾抬頭的霍老太太扶了扶老花鏡，從上到下地打量著薑笙：“你是妹妹薑曉慧？”

“霍奶奶，霍叔叔，我是薑曉慧。我來北平念中專......給你們添麻煩了。”一旁的薑曉慧連忙出聲，但到底隻是一個沒見過世麵的農村小姑娘，聲音怯怯小小的，學著薑笙的話說，緊張得有些結巴。

雖然也儘量說著普通話，但卻仍帶著濃重的鄉音。

霍老太太和霍建國眼中都露出些許詫異之色，這儼然與霍楚洲在電話中跟他們說的不一樣。

“霍叔叔，承蒙這些年您對我們薑家的關照，三年前家鄉大旱，要不是您寄過來的十市斤糧票，我和妹妹可能早就輟學了，也十分感謝您給我來北平上學的機會，這是我和我娘以及兩位大哥淩晨三點起來采的茶葉，是我們全家的一點兒心意，還希望您不要嫌棄。”

薑笙放下自己的背簍，拿出兩個印有大公雞的鐵盒，彬彬有禮地放到客廳前的桌子上，臉上自始至終都掛著從容、謙恭的微笑。

襯的一旁緊張、局促，手抓著衣擺的薑曉慧像是一個丫鬟。

原本薑爹和薑母是準備了幾袋自家種的玉米、花生、土豆，這些東西重不說，最主要的是位高權重的霍家根本不缺。

沒有拿得出手的物質那就要凸顯出足夠重的心意，炒好的茶葉不僅攜帶方便，而且說出來也好聽，尤其還是淩晨起來就摘采的。

“你們家真是有心了，當年也多虧了你父親，我才能撿回這條命。”霍建國目光落在薑笙身上，帶著一絲讚許以及探究，隨後又看向自己的二兒子，似是在詢問你電話中說的薑笙和現在的這個薑笙是同一個人嗎？

霍楚洲聽到薑笙這一口流利標準不帶有鄉音的普通話，冷峻的眉眼也跟著一抬，這一路她說的都是家鄉話，還從未聽過她說普通話。

尤其她落落大方的表現完全不像是一個從窮苦農村出來的姑娘，倒像是接受過良好教育，知識分子家庭中的女兒。

漆黑的眸底深沉如遠山重霧，看向薑笙的眼神同樣帶著一絲探究，但他堅信人的本性是不會變的。

“快坐吧。吳媽拿兩條乾淨的熱毛巾來給她們擦擦。”霍老太太用眼神示意她們坐下來，表情嚴厲、不苟言笑。

薑曉慧繃緊了身體，尤其一向不如她的薑笙表現的卻比她還要好，禮數周全，她生怕自己會出錯，就學著薑笙的樣子，走到椅子前，端正地坐好。

“謝謝吳媽。”薑笙接過霍家保姆吳媽拿來的帕子，眸光真摯地看向吳媽，客氣的道著謝。

“不謝，不謝。”吳媽聽著這溫溫柔柔的聲音，十分的歡喜，對薑笙的印象十分的好。

“謝謝吳媽。”薑曉慧也跟著道謝，聲音卻依舊是怯怯小小的，一副很是乖巧的模樣。

這薑家的兩姐妹可真不錯，就是另一個膽子小了一點兒，有點小家子氣，不及她姐姐大大方方的。

吳媽又給兩人倒了一杯水之後就去廚房熱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