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擋著我的路，你就注定和這一切，化為灰燼。”

“這就是因果，這就是報應！！”

“你是神話和奇跡的藍本，你的救世慷慨壯烈，可這世界上，哪裏有那麽多的劇本？”

“自我誕生那一刻起，一切和炎黃、月之神境有關的人，都注定湮滅！！”

他說的每一個字，似乎都在撕心裂肺。

在他的麵前，李天命渾身染血，扶著秩序之鼎爬了起來。

他此刻臉色已然慘白，胸腔都凹陷了進去，可見受傷有多重。

一道劍痕，幾乎撕裂了心臟！

菩提本以為他會死，沒想到青靈塔，還是硬生生把他救了下來。

在菩提眼中，這種頑強，本身已經不可思議了。

隻是，李天命的眼裏，並沒有菩提想象中，出現潰敗、絕望。

他吐出一口血，忽然笑了一聲，道：

“你現在承認了嗎？你想殺我，並非是因為你的妻子、你的女兒，你隻是認為，我擋了你滅絕塵世的路了，你好好當個反派不行嗎？還要給自己添加癡情人設？你渾身上下每一個芥子，都已經讓怨魂給吞沒了，你哪裏還算是一個人？”

“菩提，你沒有止境的擴大報複範圍，讓無辜的人遭殃，實則是在宣泄你心中的魔鬼，你要的根本不是複仇，而滅絕人倫的毀滅！”

李天命站起身來，舉起東皇劍，指向菩提，一步步朝著他走來。

“就算你說一千次，一萬次，我都會告訴你，真正殺死小幽的人，是你自己！！”

在他麵前，菩提的臉麵，完全扭曲了。

他死死的盯著李天命，狂吼一聲：“閉嘴！！你根本不懂，你沒有背負過仇恨！”

“你錯了，我背負過。”

焱都複仇，他從頭到尾，真正殺的人，算上沐晴晴，都隻有兩個。

雷尊府那些人，有的死於李慕陽，有的死於李炎楓。

李天命並沒有因為金羽的死，要滅掉整個焱都。

“月星源，哪怕是二十萬年前，都不屬於九重地獄。”

“你號稱讓炎黃和月之神境付出代價，實則上，你和你的先祖，都在以仇恨為借口，來實現你們心裏永久的渴望！”

“在秩序星空失去月星源開始，你們就做過無數次，掠奪月星源的夢，二十萬年前被扼殺了，今時今日，你所做一切，都和複仇無關，你們就隻是，邪惡卷土重來！”

“為了實現你們的欲望，毀滅塵世和無儘生靈！”

“就你這樣的人，請你別把自己偽裝成複仇者，你不配！！”

小孩是沒有成型的世界觀的，所以小幽怎麽想，純靠菩提怎麽灌輸。

她聽著聽著，也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啊。

這是正常需求，為什麽大逆不道呢？

可是，為了一個家，毀滅兩個世界，用萬億生靈的屍骨，去撐起他們的家，這正確嗎？

李天命這些話，讓菩提真的有被‘揭穿’的感覺。

他是局中人，當小幽渾身的先祖之血，脫離她的身體，讓她慘死當場，為‘家’讓路的時候，作為活了這麽多年的鬼皇，他又怎麽確定，他現在所肯定的一切，真的是他自己的想法？

說不定，是他渾身血脈裏，來自先祖灌輸的意誌呢？！

“你們二十萬年封禁，沒有人慘死，雖然暗無天日，但每個人，都能有親人、朋友，能過好自己一生。”

“九重地獄並不小，如果不能踏天，我們炎黃人族，亦相當於在一個封閉的世界，這並非是不可承受的痛苦。”

“你們之所以不能承受，是因為天元鎮獄結界，壓製了你們的屠殺和掠奪的欲望！”

“人有了欲望和想象，方能感覺到痛苦，是你們自己在放大痛苦，明白嗎？還要自欺欺人嗎？”

身在局中，一切為自己著想。

這樣的人，根本不會考慮別人的感受，永遠隻會放大自己的情緒，覺得全世界都欠他們。

李天命從不覺得複仇有錯。

可是，他在菩提身上，看到的並不是純粹的複仇。

然而，可怕的是，這樣的人，靠著他的強大，在月核這裏主宰一切。

他已經重創了李天命，全麵鎮壓！

李天命、熒火、喵喵、藍荒、仙仙，全部負傷。

哪怕李天命把他的心，撕裂出來揭穿，菩提仍然咬著牙，眼中凶光畢露。

“還有嗎？就說這些話，就可以洗刷乾淨罪孽嗎？你看不到我們，又怎麽知道，我們不痛苦麽？”

“李天命，月之神境的隕落，已經差不多了。”

“在你死之前，你可以開始感受，兩個世界的毀滅，帶來的靈魂震蕩了！”

“聽一聽，毀滅之後，就會是一場，美妙的萬籟寂靜。”

這時候，月亮已經隕落到什麽程度了？

站在炎黃大陸上，抬頭看，那曾經高高在上的月之神境，如今直徑達到十米以上。

依稀已經可以看到，上麵壯闊的山河。

無儘的月光雲霧，到處彌漫。

炎黃大陸上，地震爆發，山河崩裂，無數泥土受到月之神境的牽引，湧上蒼天。

蒼生哭泣，舉世罹難。

轟轟轟！

兩個世界的牽引，形成了強烈的震蕩。

太極峰湖群山倒塌，湖水衝上雲霄，無數殿堂崩裂。

此刻的月之神境，已經降臨到‘千星境’的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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