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聖龍峰，聖龍神殿。

血霧彌漫、鬼影重重，殿堂、盤龍柱、龍椅，如今都變得陰森詭譎，仿佛這裏是地獄黃泉。

神殿內，燭龍殿三位龍皇，還有李蕭閻、李藥師五個人，一字排開。

在他麵前，是跪在地上的李神鑒。

他麵色蒼白，重傷還未愈。

整個人微微發顫，眼神更是潰散。

“姑姑，對不起，對不起……”

李神鑒單手捂著喉嚨說話，這個位置有太多的芥子被粉碎，還脊椎骨都幾乎被刮斷了。

他必須要撐住自己的脖子，腦袋都不會歪來歪去。

在他慘然說話的時候，前方血霧之中，一個鬼影飄了出來。

李神鑒微微抬頭。

當他看到李無雙此刻的樣子時候，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頭皮更是發麻。

太醜了。

青麵獠牙，都不足以形容。

這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具腐臭多年的屍體。

李神鑒隻能低下頭。

他惶然道：“姑姑，我沒想為秩序天族丟人，我的實力水平在這，發揮也沒什麽問題。但我就是想不通，這個李天命，他到底極限在哪裏，他有可能根本不是二十幾歲……”

叮叮叮。

李神鑒說話的時候，忽然聽到了這樣清脆的聲音。

他說完後有些發愣，然後微微抬頭，赫然看到李無雙正握著天月。

方才那清脆的聲音，正是天月的刀尖，摩擦地麵的聲音。

而這時候，李無雙的雙足已經在他眼前。

天月，也在他眼前。

“姑姑！”

李神鑒陡然一個激靈。

就這一瞬間！

太快了。

隻聽得嗖的一聲，好像有什麽東西，從自己脖子上掠了過去。

李神鑒定睛一看！

李無雙手裏的天月，好像在滴血。

“嗯？”

他感覺，世界有點歪了。

嘩啦。

世界顛倒了。

他竟然看到了自己的身體！

上麵沒有腦袋！

“我在做夢？”

李神鑒感覺有點累。

慢慢的，他閉上了眼睛。

他心裏想著，睡醒了就好了。

可能一切都沒發生過。

隻是在‘入睡’前，他感覺稍微有些吵鬨。

那是三位龍皇和李蕭閻、李藥師的聲音，他們好像在爭執什麽。

到底爭執什麽呢？

無所謂了。

反正有點困了。

滴答。

滴答。

天月還在滴血。

他李神鑒，投了秩序之地上，最好的十個胎之一。

人人豔羨。

就是結束得有點倉促。

還有點奇幻。

“姑姑殺了我？”

李神鑒在睡夢中流露出了笑容。

他在想，怎麽可能呢？

……

“別吵了，就說他受傷太重，沒挺過去，算在李天命頭上。”

陰影之中，李無雙坐在上方的龍椅上，翹著二郎腿。

那一雙暗紅色的眼瞳，正在凝視著自己枯燥、萎縮的焦黑手指。

她看得津津有味，好像已經習慣了。

“是……可是無雙姑娘，我的意思，這怎麽向帝尊交代啊？”

李藥師苦著臉，看著地上李神鑒那微笑入眠的腦袋，心裏一陣冰涼。

這可是帝尊之子啊！

虎毒不食子。

若是自己的兒子被殺了，就算是自己妹妹，那也得肝腸寸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