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天養苦澀道:「我隻是擔心我覺得羽鳳仙恨咱們關家,她越不表現出來,我越擔心。
雖然從關瓊、溫家駒的報告來看,她一直隨遇而安,對我們沒任何怨言。
可這顯然不可能,她不是麵團,麵團也不該是這種反應。
所以隻能是她城府太深。
深得讓我恐懼。
我寧願她時不時對溫丹霞、對我們關家咬牙切齒。」
關城隍淡笑道:「你真以為陰功是這麼好拿的?」
關天養不解道:「她名聲在外,您也在生死簿上寫下批註」
關城隍幽幽道:「義薄雲天、古之聖賢的名聲,太大、太重,常人背不動,得之是禍非福。」
「老祖宗,我不明白,這裡麵有什麼竅門?」關天養驚疑道。
如果虎臣在這兒,他一聽就懂。
可有些事關城隍隻教導過虎臣,壓根沒跟其他關家人說過。
現在關城隍也不打算解釋。
他擺了擺手,道:「本尊秉公執法,並沒特意針對或偏袒羽鳳仙。
你和其他關家人、溫家人,不要一直覺得羽鳳仙欠了關家什麼,見到她好你們就不好。
她什麼都不欠我們的,我們也不欠她的。
她曾經和關家有很深的糾葛,但現在已經恩怨兩清,因果斬斷。
即便現在安排值日功曹盯著她,也與關家無關,是蜀國國君的命令。」
關天養恭敬一禮,道:「老祖宗的教誨,天養銘記在心,隻是文龍和溫丹霞他們」
「他們不明白,你就教他們明白!」關城隍不耐煩道。
「明白了。」
這一日,三十三天之上。
高天上聖大慈仁者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簡稱「玉帝」,駕坐金闕雲宮靈霄寶殿,聚集文武仙卿早朝。
張天師手捧笏板,出列到丹墀下拜奏,道:「陛下,大秦少保、西方都護、西沙域欽差,東方朔,在五日前建台封神,冊封西沙域霤、屋、漏、井、灶諸神。
人間的今日正午,東方朔又焚表上告天庭,請陛下審查一眾新封之神,並為其登記造冊。」
玉帝聞言,臉上露出淡淡的厭惡之色,平靜道:「朕已知曉,愛卿看著辦吧。」
大殿上很多神靈——主要是封神時期的「舊·神仙」,向張天師投去憤怒與鄙夷的眼神。
托塔李天王還冷哼了一聲,聲音不弱。
張天師已證得無漏仙體,這會兒依舊有點汗流浹背。
「陛下,可要派遣符使去西沙域蜀國雒都宣旨?」他硬著頭皮問道。
「過去可有宣旨?」玉帝問。
張天師腦袋垂得更低,道:「過去人皇封神,隻祭祀天地與三皇,不曾向天庭請示.」
說到最後,他聲音幾乎低不可聞。
緊接著他又補充道:「現在人皇嬴政已駕崩,東方朔封神時,特意選在夜晚,而非正午,且幾乎無人觀禮,不像從前直接宣告眾生。
登台封神前,他還寫了一份正式的疏文,稟告地府閻羅。
又請地府鬼神審核封神之人的身份與資格。
現在封神結束,他獻封神榜於祭台,請陛下派遣天使審查.微臣以為,東方朔既有禮敬天宮之心,不可輕易挫之。」
玉帝沉默片刻,道:「派遣符使,就不必了。幾日之後就是王母壽誕,他為東王公之愛徒,或可來天宮參加宴席。」
張天師暗暗嘆了口氣。
人皇政駕崩,天下大亂在即,下界道宮請他這位老祖師,幫忙斡旋大秦與天宮的關係。
他不是不願儘力,實在是有力也沒地方使。
天命已定,大秦必亡!
玉帝是天命與規則的化身,永遠不可能主動打破天命,也不會破壞天地規則。
嘆息的同時,張天師也有些埋怨:當年你們大秦仙人桀驁不馴、傲懟天帝、私設神律時,怎麼沒考慮我這位道宮老祖師,在天庭是何等尷尬的兩難境地?
玉帝已表態,他不敢再說什麼,頓首退下。
灶神星君出列,趨步來到丹墀下,拜道:「啟奏陛下,西牛賀洲西海靈國,有一『績麻村』。
村中四百三十二灶火,百姓俱不行善,以惡為生,作惡非常,不信仙佛,不敬天帝,常有悖逆之言。」
玉帝聞言大怒,道:「瘟神何在?」
瘟部正神呂嶽出列,「臣在!」
玉帝喝道:「立刻安排一行瘟使者,去西海靈國,把績麻村一村之民全滅了。」
「西方行瘟使者朱天麟,可以擔當此任。」呂嶽道。
玉帝道:「準奏!」
見玉帝臉上依舊有怒色,太白星君李長庚心中一動,出列奏道:「西牛賀洲西蜀國出了一位義薄雲天的奇女子,她名為『羽鳳仙』,幼時便禮敬天地,供奉上帝陛下。
現今不到金釵之年(12歲),便有古聖賢之遺風,不貪慕鬼神之位,即便自身淪落風塵,也甘願將晉陽城隍的神位讓給一荒山之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