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一陣響動,有人坐在了我身旁。
我的一隻手被熟悉的大掌握在手裡。
「怎麼這麼冷。」
他不斷搓著我的手,似乎如此我便能與之前一般無二。
「給皇後看著,若是治不好,朕要你們的腦袋!」
「是!」
然後是一個接著一個地把脈。
每一個太醫把完脈後,玄熠都要問一句。
可是所有太醫都吞吞吐吐說不出話來。
直到最後一個太醫。
「張院判,你是宮中醫術最高的太醫,依你看,皇後她如何?」玄熠說道。
「這……」張院判猶猶豫豫,但是最後長長歎了一口氣,道,「皇上,請節哀,皇後娘娘已經薨逝多時,如今已然……回天無力。」
「什麼叫作薨逝多時?」玄熠暴怒的聲音傳來。
四周咚咚咚的磕頭聲響起一片。
此起彼伏。
「你說!這是怎麼回事!」玄熠似乎指著誰暴怒道。
「回稟皇上,就如同太醫們所言,娘娘已於昨日夜裡病重吐血,沒多久便去了。」是扶雲的聲音。
「病重吐血為何不找太醫?」
扶雲的聲音平靜無波:「皇上,是您口諭,不讓太醫給娘娘診治的。」
屋內有一瞬間的安靜。
大約過去了三息,玄熠又道:「皇後病重,為何不稟報朕?」
額頭觸地聲傳來,接著是扶雲的聲音:「回稟皇上,您還未曾解了娘娘的禁足。」
「朕隻不許她出去,何時不許你出去?」
「回稟皇上,三日前奴婢冒死出去請太醫被您嗬斥後,就再沒人敢讓宮人進出。」
「今日秀女大選,你為何不曾把皇後之事向朕稟報!」
「回稟皇上,三日前您曾與娘娘說過,除非娘娘死了,否則就得坐在大選殿上,如今,娘娘遵從您口諭薨逝,自是不必出現在殿上。」
「放肆!誰允許你如此與朕說話?來人,拖下去!」
扶雲的聲音依舊平靜無波:「回稟皇上,奴婢隻是如實回稟,未有半分虛假。皇上,皇後娘娘臨死前說,奴婢是娘娘身邊剩下的唯一母家之人,讓奴婢為娘娘料理身後事。」
「你!」我的手被玄熠緊扣著,疼得厲害,屋內安靜得連一根針掉落都能聽到。
半晌,玄熠掀翻一旁案幾上的物什,叮呤咣啷地響成一片。
「滾!」
10
「是。」扶雲磕頭,然後奉上我三日前便為此準備好的遺囑,「這是娘娘為身後事留下的囑咐,請皇上過目。」
「奴婢告退。」
一陣窸窸窣窣,眾人退出屋外。
「張院判留下。」玄熠說道。
「是。」
「你去珠簾外回話。」玄熠道。
「臣遵旨。」
屋內一陣沉默。
隻剩下珠簾碰撞時發出的輕微聲響。
幾滴淚落在了我的手背,他伸手拭去,然後又撫上我的臉。
「若若……」他叫了我的名字。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的聲音恢複威嚴:「張院判,朕昨日才見過皇後,她那會兒隻是瞧著有些憔悴,為何忽然便病重吐血而亡?」
「回稟皇上,方才臣已細細觀察,發現皇後娘娘此症狀與之前微臣在醫書上看到的一症狀相似。」
張院判道:「此病是長久五內鬱結、心血虛耗累積而成,會於病發前三日出現吐血之症,若是不能及時醫治,急病發作,三日後便會不治而亡。」
張院判頓了一頓,又道:「皇上,有一事,臣不知當不當說。」
「你說。」
張院判磕了個頭,道:「方才在來的路上,微臣聽說,三日前扶雲姑娘去太醫院找太醫,便是說皇後娘娘吐血了。」
「若是當時能及時發現,並且好好醫治,或許……」
張院判沒有說下去,大意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