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洛都是拉著這些貨繞城,走那些偏僻的巷子過。
免得這些黑霧搞出些幺蛾子。
大街上。
他看著魚爺那眼巴巴的眼神。
“你想要這些貨?”
魚爺被戳破心思,搓搓手嘿嘿一笑,“您知道,我就是做這個生意的。”
“您家大業大瞧不上這點東西,但對小的有用啊,賣給小的,換點零碎也成。”
“你出多少?”
陳洛問道。
“一口價,三百兩!”
魚爺說罷,連忙接上一句,“不敢瞞您,小的隻賺兩成辛苦費。”
“若是摘掉這對大斧,還剩多少?”
“隻有二百兩。”
“成,都歸你了。”陳洛將上麵的戰利品全都丟到魚爺那一車上。
魚爺的臉上頓時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謝謝爺!”
他連忙將三百兩遞給陳洛。
陳洛鬥笠下的臉上也笑容燦爛。
一趟黑市走下來。
狂賺四百多兩。
難怪山匪絡繹不絕,無論哪個世界殺都殺不完。
如此暴利的行業,別說是其他人了,陳洛自己也心動。
這比他在極旱天,賺的靈秀峰的分成都多。
兩人再度分道揚鑣。
陳洛將錢遞給師兄。
“還差一百多兩了。”
“沒事,都是自家兄弟,師弟不用老是將這種事放在心上。”
高雄雉寬慰陳洛。
但陳洛自然有自己的原則,他突然問道,“師兄,你覺得黑市裏這群人的實力怎麽樣?”
高雄雉輕蔑一笑。
“高手有,鳳陽四大勢力的人也經常出沒在黑市中。”
“但在黑市出手的高手,沒有。”
“悟了真意,就算你是野修出身,也能輕而易舉的成為四大勢力的座上賓。”
“什麽道家清乾宮,佛門銀山寺……”
“說白了都是看拳頭。”
“用師父他老人家的話講,隻要你實力夠,自己說自己是道祖,又有誰敢反對?”
“又有誰能反對?”
陳洛聞言,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高雄雉繼續為陳洛講解道,“像剛剛的什麽荊啟仁之流,我之前也都聽說過。”
“這些做獵羊人生意的,多半都是脛骨境界領頭,一幫氣血境武者當走狗。”
“都是亡命徒,這種獵羊人在黑市裏屢見不鮮。”
“但上限也就如此了。”
“因為到了煉皮,武者們已經有資格在鳳陽城中開武館了。”
“那個也賺錢,還有麵子不是。”
陳洛聽著這些,心中有了想法。
“師兄,師弟我有一個想法。”
“伱要不要試試?”
“師弟也想做獵羊人?”高雄雉眉頭一皺。
陳洛的臉色頓時板正,“怎麽可能,師弟在師兄心中就是那種人嗎?”
“那師弟的意思是?”
高雄雉被剛剛陳洛一連串的問題,給問的有些迷糊。
“我是說狩獵獵羊人。”
“狩獵獵羊人?”
高雄雉的眼睛瞪得滾圓。
陳洛輕咳一聲,“黑市的環境實在是太差了,師弟我進貨的規模大,又藏不住。”
“若是每次都遇見這種不長眼的,次次都要請師兄幫忙。”
“不劃算,而且次數多了也容易陰溝裏翻船。”
“不如咱們主動出擊。”
“給那些獵羊人下個套,一來肅清一下黑市的風氣,二來也算是賺點外快嘛。”
“到時候你我師兄弟五五分賬。”
高雄雉一擺手,“我那五成就不用了。”
“你每天給你嫂子煉丹,都沒收師兄錢,這一份師兄可沒臉收師弟的錢。”
高雄雉說的很堅決。
陳洛也隻能點頭應下。
……
第二日一早。
陳洛在大坪練功,就見到餘正秋一臉怒意的急匆匆上了山。
“這是出什麽事了?”
陳洛一臉詫異。
他朝著山下眺望,看見一眾炎麒峰的弟子烏泱泱提著兵刃朝著山外殺去。
為首的竟然還是幾個師叔師伯。
“大師兄,方師兄醒了。”
“好事啊。”
陳洛一愣,隨即說道,“方師兄瞧見襲擊自己的凶手麵貌了?”
“沒有。”
餘正秋搖搖頭,“但方師兄知道了對方的招式。”
“加上城中柳神醫的判斷,偷襲方師兄的應該是銀山寺的一招誅凶印。”
“師兄弟們想去銀山寺討個說法。”
好嘛。
陳洛心思轉動。
他瞬間想起,上一位參加宮寺鬥的大師兄似乎也是因為在參賽前意外受傷,而導致了清乾宮的落敗。
莫非二者之間有聯係?
而餘正秋的話正巧印證了陳洛的猜測。
“再加上上次大師兄的意外受傷,我們炎麒峰的師伯們認為肯定都是銀山寺做的手腳。”
“那幫禿驢……”
陳洛也對銀山寺全無好印象。
佟士聰就是對方的走狗,再加上如今這一出。
銀山寺當真是惡貫滿盈。
而且這次之事,若是做實了。
那兩大勢力恐怕要開戰啊。
陳洛清晨的睡意一掃而空。
他起身,
跟著餘正秋一同下山。
浩浩蕩蕩的人流足有近百人,一路招搖過市。
等陳洛和餘正秋趕到銀山寺腳下的時候。
那裏早已經人滿為患。
城中各大勢力都有人匯聚此地。
而炎麒峰的道人們也已經和銀山寺的和尚針鋒相對。
有幾人已經打的鼻青臉腫,被各自拖回隊伍。
“禿驢們敢做不敢當?”
“打不過就用偷襲的法子是吧?”
“一次不成,還來兩次!”
“欺負你道爺不會玩陰招?”
銀山寺的僧人們輕蔑的嘲諷著,“諸位野人,打不過就不要血口噴人。”
“實力不濟乖乖認輸不就好了?”
“我們錢師兄,可是身背天驕骨。”
“放眼整個鳳陽!同歲之人有幾人能與我錢師兄爭鋒?”
“傲視群雄不敢妄言,但想要對付你們這些野人,應該還用不著出一些下作手段吧。”
天驕骨三個字一出,頓時讓一眾炎麒峰的道人有些啞口無言。
因為這句話確實無法反駁。
上次宮寺鬥。
錢繼以一人之力連敗三峰大師兄,可謂是驚掉了一眾人的下巴。
對天驕骨的強悍,也有了更深的認識。
“諸位,退一步來講。”
“就算我銀山寺真用了下作的手段,又怎麽會用誅凶印這種招式呢?”
“這豈不是不打自招了?”
僧人們紛紛讓出一條道來。
將那出聲者的身影展露在眾人眼中。
來人穿著灰袍,身材看上去十分單薄。
丹鳳眼。
看上去有些妖邪柔媚的模樣,人畜無害。
“大師兄!”
眾僧人紛紛行禮,氣勢大漲。
而原本氣焰囂張的炎麒峰眾人,卻下意識的後退了半步。
錢繼的眼神平靜的掃過在場的眾人。
“小僧對和方正師兄的對決十分期待。”
“方正師兄如今受傷了,小僧比在場的任何人都要遺憾。”
“武道路,本就是不斷和強者交流碰撞,才能更上層樓的艱辛之路。”
“如今少了對手,著實讓人寂寥啊。”
錢繼歎了口氣。
隨即看向炎麒峰眾人。
“諸位師兄師弟,若心中有何不滿,小僧在宮寺鬥的擂台上靜候發泄。”
說著,
錢繼朝著眾人行了一禮。
“去你大爺的,道貌岸然的死禿驢!”
炎麒峰的人群中,有一人一躍而出。
手持長劍。
一劍刺穿一張丟出的符籙。
下一瞬,
長劍火光大漲,直逼錢繼喉嚨。
錢繼仿佛沒看見一般,行完禮緩緩的抬頭。
眼神平靜的看著那一劍刺中自己的喉結。
砰~
猶如金戈碰撞之聲響起。
回蕩在眾人的耳畔。
驚呼聲此起彼伏。
可惜,
火焰長劍灼燒著錢繼的肉體,卻連那一身灰色僧袍都未曾燒穿。
和師兄的六鎖金門法不相上下的功法嗎。
人群中的陳洛看見這一幕,也著實吃了一驚。
錢繼反手一推。
好似有氣浪翻湧,將火劍道人直接擊退出去。
刺啦……
道人被一眾師兄弟接住,咬著牙一聲不發。
僧人中,
也逐漸有幾個年長者走入。
“錢繼,做沒做過,你心中自然清楚。”
炎麒峰的一位師伯也終於發話了。
“人在做,天在看。”
“你小子總會吃報應的!”
錢繼不以為然,“那小僧就在宮寺鬥上等著諸位來報。”
他微笑著揮袖,盯著炎麒峰那位脾氣火爆的道長。
仿佛是在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