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晚上。

長安城人人自危，徹夜難眠。

同樣。

在東宮。

李承乾雙手背負在身後，來回踱步。

漢王李元昌如坐針尖般，短短幾個呼吸，變幻了七八個坐姿，都覺得坐的不舒服。

這時。

殿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

緊接著。

殿門被推開，一名小太監急匆匆闖了進來，匍匐跪地，高呼道：“殿下，有人見到駙馬杜荷進宮了！”

“什麼！”

李承乾宛如被雷擊中似的，瞬間慌了神。

三步並做兩步，跑到小太監跟前，一把拽住小太監衣領，硬生生將他從地上拽起來。

李承乾咬牙道：“可探到他進宮乾什麼了嗎？”

小太監被李承乾這副模樣嚇得臉色煞如白紙，額頭冷汗直冒，嘴唇不受控製顫抖著，說道：“回……回殿下，奴婢不知，大殿外全都是百騎衛……而且陛下有旨，太監和宮女都不得靠近。”

聽到小太監的這番話，李承乾雙手微微顫抖，臉色劇變。

沉默數秒後。

李承乾鬆開小太監，沉聲道：“滾出去，繼續守在宮門口，看看究竟還有何人進宮。”

小太監領命，趴在地上退出大殿。

等大殿門被重新關上。

李承乾扭頭望向眉頭緊皺，一臉肅然的漢王李元昌，道：“皇叔你聽到沒有，杜荷他鐵定是進宮向父皇告發咱們。”

緊接著。

李承乾臉色變得越加猙獰，一字一句就像是硬生生從牙縫裡擠出來似的，“老五這步棋走的真是妙啊，不費吹灰之力讓侯君集認罪，然後又利用侯君集，讓朝堂大臣們開始表忠心。”

“你就瞧吧，這會他們現在一個個都在父皇麵前表忠心，將所有過錯全都推到你我二人身上。”

而李元昌宛如石雕般，依舊是一動不動，不知在思索什麼。

又過片刻。

李承乾實在是坐不住，一邊朝門口走去，一邊說道：“父皇平日裡最寵本宮，隻要本宮認錯，父皇一定會像以前一樣原諒本宮。”

“而且本宮從未想要殺父皇，本宮隻想殺了老二。”

就在李承乾打開殿門那一刻。

一直沉默不語的李元昌突然開口道：“哪怕是謀逆？”

此言一出。

李承乾瞬間停滯腳下步伐，然後猛地回頭看向李元昌，眼中充滿陰狠神色，冷冷地道：“皇叔這話是什麼意思？”

下一秒。

李承乾暴怒如狂，猛地將一旁花瓶踹翻在地，怒聲道：“本宮要殺的是李泰，不是父皇。”

李元昌不慌不忙端起熱茶，用茶蓋撇去沫子，抿了一小口，說道：“皇兄是怎麼得到皇位，殿下心裡應該最清楚吧。”

“這個時候，殿下若是去認罪，無疑是承認殿下要造反。”

這一字一句宛如一把重錘重重地擊打在李承乾心臟上。

李承乾一屁股癱坐在地上，雙目恍惚無神，喃喃自語道：“本宮應該怎麼做，才能讓父皇原諒本宮……若不是侯君集勸本宮，本宮怎麼會這麼做……”

“對了，還有老二李泰，如果他沒有盯著本宮的太子位置，本宮也不會想法處理掉他。”

……

李元昌見到李承乾毫無未來帝王威儀，如同喪家之犬坐在地上，各種抱怨，把所有過錯全都推到彆人身上。

頓時間。

李元昌眼中充滿輕蔑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