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音隻恨自己手邊沒有一杯水,否則此時肯定直接潑他身上了。
其實沒有水也行,她往他身上吐口唾沫也是可以的。
她小時候在鄉下長大,這種事情看得多的是。
不過裴音始終還是過不了自己心裡那一關。
最後,她也隻是將那份合上,“我需要想想。”
“哦,你需要想多久呢?”
“我不知道。”裴音深吸口氣,“這關係到我的終身大事,難道我不應該好好想想?”
“嗯,我是沒關係的,反正現在要破產了的人也不是我,哦對了,你養母那邊,這些日子我幫你照顧的也挺好的。”陸硯瑾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又笑了笑,“雖然我們兩個之間不用計較那麼多,但你連句謝謝都不跟我說,是不是有些無情了?”
裴音緩緩看向他。
陸硯瑾一臉的無辜,仿佛自己想要的,真的隻是一句謝謝。
裴音何嘗不知道,他隻是在加籌碼而已。
在他手上握著的,是一條條關於裴音身邊人的命脈。
裴音就好像是一個被他逼到了懸崖邊上的人。
他表麵上說給她考慮的時間,笑盈盈的說是為了她好,但其實就是逼著她不得不往下跳!
裴音閉了閉眼睛,終於還是重新打開了那份婚前協議。
這樣的協議,她之前也簽過一份。
隻是此時她的心情和那個時候的……完全不同。
那時的她對自己的婚姻是無儘的憧憬和向往。
但現在呢?
裴音知道,這不是平等的婚姻,而是他鑄造的一個牢籠。
裴音隨意翻了幾下,然後直接在他的中控台那裡找到了筆,把自己的名字簽上。
她表麵做的淡定,但最後一筆落下時,控製不住的筆尖到底還是忍不住劃破了紙張。
她也沒有管,隻直接將簽好的文件丟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