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顧耀祖眼底輕蔑。
百壽堂中,老太太虛虛靠在引枕上,她高高在上道:趙可兒,給我捏捏腳吧。
趙可兒的眉間氤氳著恨意,她不敢忤逆,隻能笑道:我要給耀祖煲湯呢,讓婢女捏吧。
說著,她就走了出去。
老太太氣得抓緊了腿上的布料。
顧江流恨得牙根癢癢,可是無可奈何。
誰讓顧耀祖現在是全家的倚仗呢
娘,彆氣了,看在三個孩子的麵子上,放她一馬。他看向天邊某一個的方向,眼神悠遠。
老太太道:是啊,麒麟那麼討人喜歡,那麼有才華。就算殘疾了,也比顧玉玨、顧萱萱兩個蠢蛋好!
顧江流走後,老太太拉著李嬤嬤慨歎道:耀祖太孝順了,趙可兒不能留了。
老夫人的意思是李嬤嬤有些慌亂。
老太太麵露不忍地歎了口氣,唉,之前給陸凝婉準備的藥,便宜她了。
李嬤嬤的表情恍惚,她頷首,是。
半年前,她們從巫祝手中求來了牽機藥。
此藥混入飯菜之中,服上三年才會初見症狀,殺人於無形。
……
這幾日,武舉選舉也在如火如荼地進行。
周鶴在陸凝婉、顧澤熙的鼓勵下,終於下定決心想要一試。
於是,陸凝婉、梁州辭、顧萱萱、顧澤熙一同陪伴周鶴前往府衙報名。
報完名,接顧玉玨散學的路上,又不巧遇見了顧江流跟顧麒麟。
顧江流的頭上生了許多白發,短短數日,整個人像是蒼老了十歲,肩膀被無形地壓垮了,有些塌腰駝背。
而陸凝婉穿著桃色襦裙,梳著墮馬髻,鬢間插著幾朵鵝黃色絨花,她的臉龐白皙嬌俏,眉眼歡愉得像是十八歲的少女,之前在侯府的疲態一掃而空。
她身邊的梁念慈芝蘭玉樹,身姿頎長挺拔,寬肩窄腰,麵容溫柔儒雅,他穿著名貴的綠鬆石色的錦袍,懷裡抱著吃著糖畫的顧萱萱。
梁州辭不知說了什麼,陸凝婉、顧萱萱都笑了,就連向來沉穩的顧澤熙都彎了嘴角。
霎時,顧江流紅了眼眸。
陸凝婉,你跟梁首輔好上了他厲聲問道。
陸凝婉這才看到顧江流。
她覺得可笑,他憑什麼質問她
跟你無關。她的聲音清冷。
你要不要臉我們的孩子都這麼大了,你還跟梁首輔拉扯不清!一女侍二夫,簡直不知廉恥。顧江流的聲音越來越大。
陸凝婉用看瘋子的眼神看他,她雲淡風輕地說:佛前通奸就要臉你莫非蘑菇吃多了還在發瘋
顧萱萱張開雙臂上下擺動,模仿顧江流中毒的模樣,好多小吉利(精靈),飛啦……
撲哧——
彆說陸凝婉,就連顧澤熙都笑噴了。
你……顧江流的臉通紅,氣得手指著她。
梁州辭將陸凝婉護在身後,他的臉似笑非笑,下頷線緊繃,顧侯爺想通過無理取鬨來引起阿婉的注意,未免也太幼稚了。
哼!我怎麼可能想引起下堂妻的注意我的麒麟出口成章,才冠京都。這是玨哥兒甚至是澤熙這輩子都無法企及的高度!顧江流氣急敗壞地說。
他接著陰笑道:隻是委屈梁首輔了,畢竟陸凝婉跟了我十六年,有些事情很難抹除吧。
陸凝婉被膈應到了,她的臉垮了下來,一股怒火在肚中翻湧。
梁州辭的桃花眼中閃過一絲不善,他看向陸凝婉,認真地說:我會用我們剩下的六十年,彌補阿婉過去十六年的噩夢。
……陸凝婉眼中蒙上了一層水霧,她快速眨眨眼,想要遮掩住失態。
二人郎情妾意的模樣,刺痛了顧江流的雙眼,他找補道:麒麟,背首《詠鵝》給哥哥們聽聽,晚上他們還要摘抄你的詩呢。
顧麒麟坐在輪椅上,衝顧玉玨挑釁地冷哼一聲,鵝鵝鵝……
鵝鵝鵝鵝鵝鵝……
顧麒麟驚訝地捂住嘴,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哈哈哈哈……顧萱萱哈哈大笑,好多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