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太陽初升,陸凝婉才醒來。
她睜眼時,枕邊人已經不在身邊。
萱萱……她輕聲喚。
海棠聞聲,趕忙走進屋,她紅著眼道:夫人,小姐跟梁首輔、大公子昨夜已經離京。
什麼陸凝婉瞳孔一震。
她難以置信地掐了下大腿。
可腿上傳來的痛感告訴她,這不是夢。
梁首輔留下了這個。海棠將信遞給陸凝婉。
陸凝婉接過信,匆匆看了起來。
她的心頭悵然若失,憋住了淚水,萱萱真是太懂事了。
小姐孝順。海棠安慰道。
……
在官道上足足行了一個月,東嶽國的軍隊終於快要行至羽國都城。
城池變遷,越接近京都,街市愈發繁華。
叫賣的攤販擠滿了街道,各種美食的香氣,香噴噴地傳遍了街道。
路上難見到一個乞丐、災民,不似東嶽國的死氣沉沉。
羽國的空氣中隱隱蘊藏著靈氣,沒有受到半點毒障的汙染。
馬車上,顧萱萱抱著奶壺,正美滋滋的喝奶。
萱萱可想娘親顧澤熙揉揉顧萱萱的小腦袋。
萱萱畢竟才兩歲,正是離不開娘親的年紀。
梁州辭心疼地看著顧萱萱,萱萱是不是想讓娘親來羽國
不啊,娘親懷孕了,不能亂走。顧萱萱搖了搖小腦袋。
懷孕!
梁州辭、顧澤熙的眼眸閃過光亮。
阿婉……梁州辭的眼中閃出流光溢彩,可一瞬就暗淡下去。
他不在身邊,不能照顧阿婉。
顧澤熙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難怪萱萱沒讓娘親離開東嶽國。
忽地,馬車停了下來。
福寧公主舟車勞頓辛苦了,快快進行宮歇息吧。熟悉的男聲傳來。
封乾正眉眼冷峻地坐在馬背上。
他的頭上梳了許多細小的辮子,發髻盤起,戴了褐色的羽冠。
他的打扮,引起了許多百姓的側目。
梁州辭掀開馬車車簾,不鹹不淡道:五皇子,此處離京都隻剩半座城池,不必休憩。
梁首輔,這裡是羽國境內,難道你不願給我機會儘地主之誼封乾的神色稍帶著說不出的邪氣。
……梁州辭輕嗤,眼眸洞悉一切。
可使臣卻忍不住道:五皇子,若是誤了救治太子,陛下降罪下來,該如何是好
封乾狠狠剜了使臣一眼。
忽地,馬車的簾幕中,鑽出來一顆小腦袋。
咦泥看起來……顧萱萱指著他的腦袋。
怎麼樣這是羽國流行的新風尚,結合了胡人的發髻跟南蠻的羽飾……封乾驕傲地摸了摸頭上的褐色羽冠。
顧萱萱嫌棄地咧著嘴,像一隻老斑鳩!
噗——
東嶽國的軍隊笑噴了。
跟在封乾後麵的侍衛也笑噴了。
封乾氣得手抖,你,你……你這個土包子!你懂不懂什麼叫新風尚
泥太醜了,窩不跟泥走。顧萱萱急忙搖頭。
封乾的臉抽搐了下,他壓下火氣,我的行宮有珍饈美味、奇珍異寶,保你吃得酣暢、玩得痛快!
真的嗎顧萱萱咕咚一聲,咽了下口水。
封乾奚落的笑了。
這個小胖妞,果然就知道吃!
自然!隻要你跟我進了行宮,珠寶美食任你挑選!封乾誘惑道。
顧萱萱的雙眼放光,她激動的小手攥成了拳頭,窩真的什麼都可以拿嗎
嗬,當然!封乾大方地應聲。
窩去!窩要去!顧萱萱都快流口水了。
嗬……封乾在心裡冷笑。
這個愚蠢的奶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