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凝婉撲哧笑噴了。
女兒這麼小,就知道心軟了。
下馬車時,遠遠的,他們看到了街角的顧江流。
顧江流衣著單薄地屹立在冷風中,他看起來蒼老了許多,頭上爬上了銀絲。
他紅著眼,眼中情緒洶湧地望著他們,就像在看珍愛之物。
對此,陸凝婉毫無感覺。
顧江流實在太會騙人了。
一分感情,他也能演出十分。
不,應該說,就算沒有感情,他也能演出十分。
至於顧澤熙、顧玉玨、顧萱萱的眼神就更冷漠了。
我不在家時,顧江流沒有騷擾你們吧梁州辭不動聲色地撇了眼顧江流。
顧江流拎著補藥匆匆走了。
沒有,聽說他跟趙可兒琴瑟和鳴,趙可兒腹中的孩子快出生了。陸凝婉的臉上露出譏誚。
顧玉玨很是迷茫,可趙可兒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啊,他為何這麼關心
可能……他就是喜歡不喜歡他的人吧。陸凝婉輕揉他的腦袋。
顧萱萱睨著顧江流遠去的背影。
【老畢登四十歲了呢。】
【看來用不著萱萱出手,他的大限到了。】
陸凝婉的眼中蘊著幾分笑意。
是啊,差點忘了。
萱萱曾經說過,顧江流的大限在四十歲。
沒記錯的話,顧江流前幾日剛過了四十歲生辰。
……
回到陸宅,顧萱萱迫不及待從小包裡將羽國的櫻桃畢羅拿出來,擺在桌上,娘親、二哥,吃!
陸凝婉、顧玉玨好奇的用筷子夾了一塊,嘗試地咬了一口餅。
妹妹,這個真好吃。顧玉玨連連點頭。
陸凝婉也覺得滋味不錯,這個餅好吃。
顧萱萱驕傲極了。
【萱萱還裝了一屋子的寶貝呢。】
【估計家裡放不下,還是放在墟鼎裡算了。】
陸凝婉有種不好的預感。
一屋子的寶貝
不會是萱萱偷拿的吧
萱萱,你先進屋,讓海棠姨姨給你洗澡好不好陸凝婉遞給海棠一個眼色。
嗯!她乖乖點頭。
海棠拉著顧萱萱離開。
顧澤熙、顧玉玨知道爹娘有話要說,默契地先走了。
阿婉,你隻想萱萱,不想我嗎梁州辭摟著她,撒嬌般地將臉埋進她的頸窩。
陸凝婉的脖頸間癢癢的,她心尖上的一抹柔軟被戳中,她擠出苦澀的笑,調侃道:這麼會撒嬌,年輕的時候為何不這樣
若是當年如此,他們或許早就在一起了。
梁州辭一怔,他捧著她的臉,正色道:少年時候的我,太自卑了。連跟你說一句話,都會在心裡練習十多遍,我根本不敢近你的身。
當年,在她麵前,傲然優雅、侃侃而談的梁州辭,都是演出來的。
真正的梁州辭,家道中落,典當了家中所有財物,求遍了身邊所有關係才換得跟她同窗的機會。
他如同陰溝的老鼠,隻敢偷偷瞧她,然後裝得跟其他世家公子一樣,穿著家中最好的衣袍,看似鬆弛自如地讀書。
他走了很長很長的路,才再次來到她的身邊。
梁州辭眼中的情愫實在濃鬱,簡直要將她化掉。
陸凝婉忽然眼眸一酸,她的眼淚啪嗒啪嗒落下。梁州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