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翠已經十多天沒有看見杜岩了,杜府上消失的火籠衣也依然沒有找到。因為這件事,杜老爺氣血攻心,犯了重病,已經在床上躺了四天。
這些天以來,明明隻有十多天,但是阿翠卻覺得比十年還難熬。她已經無法再在這府上待下去,她甚至還在期待,或許哪一天紀純會突然出現,然後帶著自己離開這裏。
不過有時候她也會覺得,那消失的火籠衣究竟是不是紀純自己偷走的,為了想獨吞火籠衣才沒有告訴自己。
此時阿翠的床上還扔著之前沒有繡完的刺繡,這本是過去自己最喜歡的圖案。為了繡這刺繡她也做了很多工作,可是現在她竟然對這個提不起一點興趣。就這樣整日坐在窗前,總覺得有什麽事情還沒做,又不知道該做什麽。
這些天以來,不止是紀純,就連杜岩也沒有再回來過。不過杜岩還是最好別回來,自從婚後不久她就覺得杜岩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似乎像得了癔症,完全不像一個正常人。
但是往往人們越是擔心的事情,就越是容易發生。
就在這天的黃昏,一整天沒有走出屋子的阿翠想去院子裏透透氣,不料剛出院子就看見了迎麵走來的杜岩。
“相……相公……”阿翠大驚失色,但為了不讓對方看出來,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你怎麽會來了?”
“這裏是我家啊,我不能回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既然回來了,就好好在家裏住上幾天吧。”
“不不不,我隻是路過一下。”
“哦?”
“對了,去年我那件姑父送的衣服,你給我放哪裏去了?”
阿翠想了想,那是一件大紅色的衣服。當時杜岩收到那件衣服的時候還很討厭,說不喜歡大紅大綠的顏色,太招搖了。的確,他因為一心向佛,穿的衣服一向都很樸素,很少有除白色和黑色之外的顏色。
“那件衣服,在櫃子裏。”阿翠問道:“怎麽?那件衣服你不是不喜歡嗎?”
“在家裏穿我當然不喜歡,不過每件衣服都有他適合穿的地方。”杜岩笑了笑,說道:“那件衣服也一樣,會有適合穿它的地方。”
“相公要去哪裏?”雖然阿翠並不關心杜岩要去哪裏,不過她還是會有好奇心的。
這樣的一個人,究竟要穿這件衣服去哪裏呢?
“至於我要去哪裏嘛,你還是不要多管了。”
“好,那我去給你找出來。”
既然杜岩不願意說,阿翠也不願多問,畢竟她覺得杜岩去哪裏都跟自己沒什麽關係。
不一會,阿翠從櫃子裏找到了那件衣服,因為這件衣服太久沒穿,上麵還有一種淡淡的黴味。
“不要緊。”杜岩笑了笑,一把接過來了衣服。
接著,杜岩就這樣在阿翠的麵前將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脫了個精光。阿翠雖然是杜岩的妻子,但卻總覺得有些害羞,而且,她看見一個男人這樣在自己的麵前,自己竟然會覺得有些惡心。
“她畢竟是自己的丈夫啊。”
連阿翠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於是不得不努力在心裏說服自己。
可無論怎麽樣想,她都不能麵對一個這樣的裸男。不過看見杜岩赤身裸體的樣子,阿翠竟然想起了紀純。
那個該死的男人,現在究竟會在哪裏呢?
會不會已經離開破酆鎮了?
不會,如果是那樣的話,杜老爺一定會要他好看。就算他逃離了破酆鎮,杜老爺也會動用自己的關係將他找回來。
可是他為何又這麽多天都沒有出現呢?如果火籠衣真的不是他偷的,那他究竟在怕什麽?
就在阿翠這樣想的時候,杜岩已經穿好了衣服。這件衣服披在杜岩身上,讓杜岩看起來像個地主家的傻兒子,看上去呆呆的。雖然是紅色,但沒有一絲喜慶的樣子。
“好了,我要走了。”
“啊?這麽快,要去哪裏?”
阿翠的確很好奇,杜岩這突然回家,換上這件衣服又要去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