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杜府,依然如常,仆人們做著日常的工作,花匠在院子裏修剪花草,而阿翠也還在繼續做刺繡。唯有杜岩卻早已坐立不安,在院子裏來回踱步。
“怎麽樣了?”
杜岩看見自己派去打聽的仆人剛剛露頭,杜岩就趕緊迎了上來。仆人一臉疑惑,還不知道杜岩究竟在擔心什麽,不過趙三的事情他已經打聽清楚了。
“什麽?是趙三的妻子乾的?”
杜岩聽到這個消息也有些吃驚,他的精心計劃就這樣被一個女人打破了。不過好在這案子不涉及他,他這幾天已經想清楚了,就算趙三死了,那更是死無對證,就算捕快來了也不能把自己怎麽樣。畢竟趙三之前已經說過了,自己是在三更的時候碰見的死去的紀純。
隻是杜岩對這婦人的手段也很驚歎,一個大字不識的婦人居然能想到這麽精妙的殺人手法。想到這裏的時候,迎麵吹來一陣風,隻是雖然現在是酷暑,他竟覺得這風異常刺骨,自己竟出了一身冷汗。此刻他想到的是,這婦人如此精妙的詭計也能被蘇懿看穿,那自己當時的詭計呢?
想到這裏他更是焦急,但事已至此,他也已經不能再做什麽。現在趙三已死,暫時不用再考慮他的事情了。不過他對自己的手法也還算滿意,覺得蘇懿應該不會那麽輕易就能猜到。
“好了,你下去吧,給我盯緊蘇懿。”
仆人下去之後,杜岩深深吐了口氣,這幾天他從來都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每當他剛剛入睡,他的腦海就會浮現蘇懿那張臉,蘇懿在自己麵前痛斥自己殺死紀純的罪過。
杜岩已經從頭至尾想了很多遍,尤其是聽到蘇懿從腳印和鐵杵就能推斷出凶手是小榮的時候,杜岩繼續回想自己作案的每一步,除了當時在地窖中無意留下的足跡,似乎也沒有別的漏洞了。
杜岩安慰自己,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傍晚的樹林中,鳥兒偶爾傳出一聲悅耳的聲音,還有草叢中不知名的小蟲在鳴叫。這林中不知是何人在這裏放了一張石桌,石桌周圍還有幾個石凳。這石凳已經被磨的透亮,看來是幾代人之前的事情了。
這石桌上有個棋盤,此時蘇懿正在這棋盤上用石子自己下棋。方一已經離開破酆鎮,去押送犯人小榮了,蘇懿答應方一自己會在這裏等他。蘇懿一邊下棋,一邊回憶整個案件,這的確是一個精妙的殺人手法,他正在思考著如何才能把這故事寫的更加轉折,更加精彩一些。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腳步聲。
是方一,此時方一已經疲憊不堪,看來走了不近的路。
“哎呀,你倒是清閒。還自己下棋!”
方一走過來坐到石凳上,看了一眼桌上的棋盤,喘了幾口氣,說道:“幸好村民們借給我一匹馬,否則回來就到半夜了。”
“小榮呢?”
“已經被關起來了。哎,這女子……”
“你覺得這案子怎麽樣?”
方一想了想,說道:“我覺得如果是我,也許我也會殺死趙三那混蛋。她老婆對他那麽好。”
蘇懿在棋盤上又擺了一個棋子,說道:“若沒有我在,你遇到這案子會怎麽辦?”
“這……”方一想了想,不再回答,他知道自己怎麽回答都會被蘇懿取笑,乾脆轉移話題,“哎,不說這個了,天黑了,你餓嗎?”
“有一點。”
蘇懿看著方一笑了笑,兩人起身,離開了這片樹林。
來到鎮上的時候,他們還能從來來往往的人口中聽見有人依然在討論趙三的事情。也由於蘇懿破獲了此案,眾人都對他產生了敬佩之心。若是之前,他們兩人走在路上是無人理的,現在卻完全不同了。沒走幾步,就會有人打招呼甚至還有店家主動邀請到他們店裏用餐。
蘇懿跟方一兩人已經到破酆鎮的時間不短了,這裏的村民見他們沒有對張家人的秘密做什麽事情,也就不再擔心自己的未來,不再那麽排斥兩人了。
就在這時,隻見對麵一個瘋瘋癲癲的女人正在攻擊路人,後麵還有一個男人在追著女人大喊。
“龍兒,快停下。對不起啊,實在對不起,他這兒有問題。”
男人見叫龍兒的女子打了路人,就趕緊上去比劃著解釋,當然也沒人跟一個瘋子較勁。
“讓開,你這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