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利辦事效率很快，第二天晚上就調查好了一切。</p>
“上官儀除了妻子嚴湫以外，一共先後納了五個小妾，一共有十三個女兒，其中和上官佳人年紀相仿的女兒一共有五位。她們分彆是上官慕靜，上官慕靈，上官慕雅……”</p>
“等等，上官慕靈是哪個靈？”趙曜突然打斷李利的話。</p>
“靈是靈動的靈。”李利看了看手上的折子回答。</p>
“那她的生母姓什麼？”他有預感，他和她越來越接近了。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裡聽過。</p>
“她的生母姓江名沁霜。”</p>
“她們現在在何處？”趙曜有些急切但又努力控製聲音詢問。</p>
“上官慕靈於一個月前的七月初八嫁給了輔國大將軍林秉修。”</p>
聽了李利的回答，趙曜的腦袋突然像遭受重擊一樣嗡嗡作響，一時難以緩過來。</p>
怎麼會？</p>
怎麼會？</p>
趙曜不斷問自己，為什麼會錯過呢？</p>
為什麼？</p>
難怪會覺得熟悉，原來這不是第一次聽這個名字。</p>
兩個多月以前，林秉修特地來過宮裡和自己說了他將要娶上官儀的三女兒。那時候他隨意的問了一句她的名字，聽了也隻是一笑而過。</p>
可曾想，如今再聽到這個名字，竟是如此不一樣的心境。</p>
過了好一會兒，趙曜才緩緩說道：“她的畫像呢？”</p>
李利連忙從準備好的畫像中找出上官慕靈的畫像。</p>
趙曜微微顫抖的緩緩打開畫像，先是一個簡單的發髻，然後是那雙特彆的眼睛，既使不再往下看，他也知道，就是她。</p>
緩緩打開全部畫卷，女子穿著一件淡色的衣裙，簡單的衣服，簡單的發髻，簡單的手飾，她的眼睛特彆好看。</p>
“她小時候的畫像呢？”</p>
李利看著趙曜的樣子，機智的提前找出了上官慕靈小時候的畫像拿在手中隻等趙曜一句吩咐立馬拿出來。</p>
畫像展開，果然，就是她。</p>
當時，他和她分彆的時候，她差不多就是這麼大。</p>
趙曜看著畫像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p>
趙曜雖然是皇子，卻不受父親寵愛。</p>
原本，父親有這麼多兒子，不受寵也沒什麼的。可不知為何，趙曜的生母即當時的雲嬪也不喜歡趙曜。於是，趙曜就這樣爹不疼娘不愛的漸漸長大了。</p>
後來，他十歲時，在父皇的準許下，母親帶著他去郊外遊玩。</p>
那天，母親難得有了一次笑容。但還是不願和他親近，讓嬤嬤和侍衛陪著他去玩。</p>
因為難得出來遊玩，趙曜還是有些興奮的跑來跑去。</p>
那天的太陽很明媚，一個穿著粉色衣裳的小女孩開心的踩在溪水中，漫無目的的走來走去，看起來瀟灑極了。</p>
看著她，他想，她一定很幸福。他很羨慕，卻因為膽小不敢向前，隻能眼巴巴的看著。</p>
一旁的王嬤嬤看出了趙曜的渴望，鼓勵他說：“那小女孩看起來很麵善，你去和她說說，她一定會答應和你玩的。”</p>
“真的嗎？”趙曜仰起頭詢問。王嬤嬤對趙曜很好，是他最依賴的人，他最相信她的話。</p>
於是王嬤嬤開口向上官慕靈招手喊到：“小姑娘，可以過來一下嗎？”</p>
站在溪邊的白芷白薇早就注意到了趙曜幾人，隻是不好主動詢問，如今看著其中的女子主動開口，紛紛看向了他們。</p>
上官慕靈卻微笑回應她們，“沒事的，我過去一下。”</p>
女孩就那樣拉著裙子，逆著光，那一刻，她仿佛一個仙子一樣一步步朝著趙曜走來。</p>
然後笑著開口問：“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那時候的趙曜個頭不高，人也比較內向，上官慕靈因此誤以為那是一個需要幫助的小弟弟。</p>
看著女孩甜甜的笑容，小男孩怯怯開口：“好玩嗎？”</p>
“你是說踩水？”</p>
“嗯。”男孩點點頭。</p>
“我覺得很好玩，但是並不是每個人都這樣以為，比如她們就不喜歡。不過，我覺得你可以嘗試一下，然後再決定會更好。”女孩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看站著的白芷白薇。</p>
“好。”說著，趙曜便自己脫下了靴子。</p>
剛想先伸出一隻腳進去，女孩就伸出了手，男孩頓了頓抓住了那隻手。</p>
那一刻，不知為何，男孩突然有了一種特殊的感覺，就像黑暗裡的人找到了燈一樣，從此有了方向。</p>
剛入水時，涼意瞬間襲來，有一刻的不舒服，可漸漸適應之後，還是很舒服的。不過赤腳踩在石頭上的感覺並不好受，有些疼，讓人頃刻間清醒。</p>
看著男孩有些異樣的表情，女孩詢問：“怎麼樣，是不是很痛？”</p>
“沒有，一點都不痛。”男孩因為害怕女孩因為自己喊痛不帶自己一起玩，沒有說實話。</p>
“是嗎？我感覺還挺痛的。”女孩笑著說。</p>
男孩霎那間紅了臉，為自己撒謊感到羞愧。</p>
女孩見狀連忙說：“我看你心情不好，現在呢，好多了嗎？”</p>
“嗯，好一些了。”</p>
“可以和我說說嗎？”</p>
“我父親和母親都不喜歡我。”</p>
“為什麼？”</p>
“我不知道，可能是因為我不夠聰明吧。”</p>
“我雖然不是很了解你的父親母親，但我覺得可能是你理解錯了，他們很愛你的，可能隻是你沒有感受到而已。”</p>
“是嗎？可是我真的一點也感受不到。”</p>
“那就想開一點，我父親也不喜歡我，我還不是一樣這麼開心的。這個世界這麼美好，有這麼好看的山，好看的水，溫暖的陽光和這麼多美味的食物。多好啊，沒有人愛我們，就要自己愛自己啊。而且，誰說的沒有人愛你的，我看你你旁邊那個嬤嬤就對你很好啊。”</p>
“也是。”</p>
後來女孩帶著男孩走了許久，直到一旁的女孩說：“我們該回家了。”上官慕靈吩咐白芷白薇有外人在時直接叫她靈兒就好，不要暴露身份。但因為叫不出口，白芷白薇隻得省略了名字。</p>
“好。”女孩一邊答應一邊就鬆開男孩的手開始向溪邊走去。</p>
男孩連忙問：“你叫什麼名字？”</p>
“我……叫江靈兒。”</p>
“哪個靈？”</p>
“靈氣的靈。”說完，女孩就連忙跑走了。</p>
我以後一定去找你。</p>
原來，那一天，我真的找到了我的方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