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上,剛把衣服放下,望著端著熱茶走進來的環兒,晉婉瑩摸了摸下巴,恍然想起一件事來,趕緊拉著環兒往外走。
青磚紅瓦的門庭之下,左右擺著兩隻威風凜凜的石獅子,在石獅子之下是兩排身姿站的筆直的蘇家親衛兵。
晉婉瑩看著高大威武的蘇家親衛兵,心中不禁感慨。
蘇家不愧是京城中的高門大戶,便是門楣和親衛便已經如此氣派!
她抬步就要上台階,還沒走兩步,兩把明晃晃的紅纓槍就橫到了她的麵前。
“來者何人!”親衛兵一聲厲喝,一臉正氣。
還沒等晉婉瑩開口,從上層跑下來一名看著像是小隊長的親衛兵:“手下的小子有眼不識泰山,越王妃莫要生氣,可是來找小姐的?屬下帶您過去。”
晉婉瑩點了頭,方才還擋在她麵前的親衛連忙讓開,單膝跪地告罪。她無意為難他們,示意兩人無事,跟著親衛隊長進了府。
親衛一直將兩人送到月門處,道:“後院不便進外男還請王妃見諒,小姐的院子就在左邊第三個,相隔不遠的是夫人的院落,王妃莫要走錯了。”
晉婉瑩也知道他們的規矩,朝他點了點頭,帶著環兒就跨過了月門,直奔蘇羽宴的院子而去。
還沒等她走進蘇羽宴的院子,就聽到了院中一道尖利刻薄的聲音正在“高談闊論”。
“羽宴,你聽我說,雖然我不是你的生母,但我到底是蘇府的主母,按理說你也該稱我一聲娘親。我既然應了你這一聲娘親,就要對你負責。”
“京城裡像你這麼大的姑娘,有的孩子都一歲多了。吏部侍郎家的公子才貌雙全,你是咱們蘇府的千金小姐,門當戶對。後日我約了侍郎夫人在家裡聽戲,到時候她會帶侍郎公子來,你們見上一麵,若是能成,也是一樁喜事。”
晉婉瑩跟著聲音進了院子裡,就看到蘇羽宴和一名婦人坐在一起。
婦人打扮的雍容華貴,隻是麵相單薄,根本撐不起這個雍容華貴的排麵,反倒是有幾分東施效顰的滑稽。
她並沒有發現身後正在走來的晉婉瑩,還在自顧自的說著:
“你看看你現在,整日裡的舞刀弄槍,哪有一點姑娘家的樣子?彆人家的姑娘,都是被求親者踏破門檻,可你到好,還要我親自去說親,吏部侍郎家公子可是萬裡挑一的人才,這件事若是成了,你日後可定要收斂脾性,好好的相夫教子,彆惹了夫家嫌棄,給蘇府臉上抹黑……”
晉婉瑩聽著婦人的話,臉色越來越沉。
蘇羽宴暫時並沒有婚嫁的打算,她是知道的。
但聽著那夫人的話,再看看蘇羽宴低垂的頭,她瞬間就明白了為何蘇羽宴的臉上會時不時露出一些陰霾了。
“你放的什麼狗屁!”
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她的話猶如平地一聲雷,在兩人耳畔乍響,不知何時她已經走到了兩人身邊,繼續道:“若是連妻子一點喜好都容不得的夫家,嫁去何用?”
蘇羽宴回過神來,看著麵前熟悉的人一時有些驚訝:“婉瑩,你怎麼來了?”
她說著,一抹難堪自卑從她的眼神中劃過,抬手拉了拉晉婉瑩的衣袖,想讓她坐下。
繼母見是個生麵孔,身上穿的衣服也並不出彩,身邊還隻跟了一個丫鬟,再加上她和蘇羽宴態度熟悉明白了兩個人是一起的,並且斷定晉婉瑩就是小門小戶,是蘇羽宴上不得台麵的朋友。
她擰著眉頭起身,目光上下打量了晉婉瑩一眼,神色倨傲:“哪裡出來的小門小戶,言語如此粗鄙!也不好好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也是你能撒野的嗎?”
晉婉瑩看著她那副瞧不起人的模樣,眼角的餘光忽然瞥到身側明顯有些不自在的蘇羽宴,心中怒氣更甚:“我言語粗鄙?你又好的到哪裡去?話裡話外都是沒了男人不能活,這麼在意男人的看法,你一定活的很累吧?”
“你,你!胡言亂語,狂妄至極!”繼母指著晉婉瑩,氣的麵色赤紅,“管家,這是誰帶進來的瘋女人!快把她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