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彩芳猛然抬起頭來，眼中的狠意被猩紅沾滿，眼眶仿佛已經裝不下除了仇恨之外的東西，淚水無聲落下，一步一步的朝著山田智野走去。

眾人屏氣讓開一條路，可地上的山田智野還滿臉是血的笑著，任由自己的脊椎骨幾乎在軒轅曜的手底下哢嚓作響，仍強撐著一口氣。

“隻可惜她運氣太差，偏要往我的刀尖上撞，可臨死前我也叫她死的痛快，一擊斃命，真可惜還沒能嘗嘗她的滋味——啊——”

山田智野話還沒說完，慘厲的叫喊聲寄響徹雲霄，秦彩芳滿臉是血的握著刀刃，看著山田智野的一整條手臂都被砍斷，眼底的血光更濃：“你怎麼敢……怎麼敢！”

那可是她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女兒啊！

晉婉瑩眼睜睜的看著秦彩芳站起身來，臉上的血和淚早已分辨不清，隻有手死死的握住刀刃，眾目睽睽之下低下身去，朝著山田智野的要害之處，一刀一刀的鑿了過去！

“薇薇，他讓你痛，娘親便加倍奉還給他！”

“娘親替你報仇！”

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如一雙雙大手攥緊了每個人的心臟，晉婉瑩瞪圓了眼看著秦彩芳身上的衣服都被鮮血染紅，山田智野在地上死死抽搐著，大口大口的嘔血，已然快要沒命了！

可他還沒說當年是如何和寧宿風換了皮的！

晉婉瑩心裡一驚，從人群之中衝了出來，死死的扣住了秦彩芳的手臂：“現在還不能殺了他！”

“滾開！”

“他還沒說真正的寧宿風去了哪裡！說不定他還活著呢！”

晉婉瑩的聲音連連拔高，可手裡扯著的人卻如落地的千鈞巨石一般，根本挪不動！

軒轅曜看見她的境況，二話不說扔開地上破布一樣的人，上前來與她一同將秦彩芳拉扯開來，嘴上吩咐：“影羽，帶下去審問，把前因後果都從他嘴裡詐出來。”

“是。”影羽冷然的將地上的人拉扯起來，確認還留著最後一口氣，才將人徹底帶走。

秦彩芳還想去追，揚手就要將晉婉瑩給推開，卻被晉婉瑩牢牢抓住，袖口中的安神香附於指尖，悄悄落在秦彩芳的鼻尖：“夫人冷靜些，此人頂著城主的麵皮已有一年之久，卻遲遲沒有人發現，說不定城主還被拘禁在哪裡，並未身亡……”

晉婉瑩的聲音漸漸柔軟了下去，看著秦彩芳眼底的血色化作大顆大顆的淚珠，心中也是十分難受，卻隻是將那安神香直接落在她的鼻尖。

昏睡之前，秦彩芳眼底掠過一道清明，如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扣住了晉婉瑩的手臂：“真的……真的嗎？”

根本沒法保證，晉婉瑩知道寧宿風還活著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看著秦彩芳眼底最後的那抹光亮，還有那些死去的女子，隻強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總歸活著就有希望，說不定呢。”

秦彩芳的手臂從她手邊滑落，幾個哭哭啼啼的丫鬟衝上前來，嘴裡不停道謝，手中卻拿起帕子，似乎要將夫人臉上的血都擦個乾淨。

賓客們也紛紛哀歎之後四散而去，徒留廳中那抹刺眼的紅，看的人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