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力?”
晉婉瑩帶著軒轅曜上前,明明記得魯力當時都沒有踏入過喬舒亞的沙塵暴,他是如何來到樓蘭的?
她正走近想要問個清楚,卻看見玉牌之上刻著的都是一個個人名,像是祖先的牌位。
而魯力的哭喊之聲裡夾雜著悲憤,他瘋狂的捶打自己的胸口:“我一家滿門儘數都死在了三年前的天災裡!不為他們刻玉牌,渡魂靈!枉為人子,枉做兄長!”
說著,他竟然雙目落下血淚,掏出小刀朝著自己的胸口刺去。
霽月目光一寒,揚手打落他手裡的小刀,凜然道:“我們找了樓蘭三年!如今好不容易回來,不是讓你血染玉牌,毀了親族沉眠的!”
魯力哭得更加大聲,手裡卻小心的將那些玉牌都一一收拾起來,失魂落魄的朝著外麵走去,幾個護衛緊跟著他。
霽月目光深深,指甲鑽入掌心,麵上卻還帶笑的看向晉婉瑩:“剛才是樓蘭護衛發現了魯力歸來,誤以為是闖入樓蘭之人,特意找我與神女你來認人,看是不是同伴……我還以為是喬舒亞,卻沒想到是魯力。”
“原是如此。”
晉婉瑩點頭,見霽月情緒不高,關切詢問,“你還好嗎?”
“還好。”霽月擠出一個笑容,在外風情萬種的女子如今卻像是被覆上了一層朦朧的憂愁。
王上的目光在她們兩個女子身上流轉而過,得見幾個護衛從外湧入,大門推開的時候隱約還能聽見幾句叫罵聲,霽月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慘白下去。
“她算什麼護衛長!天災之時她可是從樓蘭逃走了!如今還帶著詛咒回來!”
“肯定是因為她帶著詛咒,驚擾了天人,才叫祭祀無法勾通天地,沉眠至今!”
“殺了霽月,祭祀說不定才能醒來!”
大門重新關上,可門外瘋狂的樓蘭子民說的每一個字,卻被晉婉瑩聽的一清二處,這就是霽月心心念念想要回到的故土嗎?
晉婉瑩覺得心生寒意,目光緩緩的落在霽月的身上。
霽月雖然臉色蒼白,可仍是挺直了脊背站在大殿之上,看著那些護衛走到王上的身邊,稟告:“不知霽月護衛長的事情是怎麼傳到百姓之中的,如今不少百姓都叫囂著要……要處死……”
“不可。”
王上威嚴的聲音打斷了護衛們的話,鴿子灰的瞳仁看向霽月,“那並不是霽月的錯。”
樓蘭將蛇示為惡毒之物,所以霽月回來之後能夠操控蛇,在眾人看來,這就是詛咒,神的詛咒。
霽月不置可否,隻是垂眸跪地,朝著王行了一個樓蘭禮,隨後道:“多謝王上信任,為了平息百姓的怒火,霽月不會再輕易出去半步。”
說完,霽月悄然退去。
之後晉婉瑩和軒轅曜也離開了宮殿,剛步入走廊,卻見先一步離開的霽月停在原地,像是等他們似的,等看到晉婉瑩出來,她從懷裡摸出一小包星星模樣的糖遞給晉婉瑩。
然後露出一個淺笑:“幼時霽月被選中為宮廷護衛,祭祀曾對我說,吃些星星糖,天人便予一時無憂,神女是我們樓蘭的希望,可彆因霽月之事傷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