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拿著托盤裝著碎掉的瓷片，一瘸一拐的準備回雜物房收拾。</P>

穿過連廊的轉角，看見夫人身邊的王嬤嬤提著一盞夜燈朝她走來。</P>

她喊了一聲後快速把頭低下掩飾自己的狼狽，王嬤嬤眼尖的瞥見這小丫鬟手心還在不斷往外溢血。</P>

看這裝扮是老爺屋裡的灑掃丫鬟。</P>

她慈眉善目的開口，“新來的？瞧著麵生。”</P>

小丫鬟身子瑟縮成一團，聲音透著幾分害怕，“回王嬤嬤，奴婢叫小春，是管家從牙行新買來的。”</P>

她淩亂的發髻垂在耳邊，在燭火的照耀下，王嬤嬤這才看見她耳邊竟還有一道長長的劃痕，顯得人整個人陰冷恐怖極了。</P>

那丫鬟像是生怕自己又被處罰似的，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P>

老爺屋裡的丫鬟能被傷成這樣還得憋著，那動手的人就隻能是......</P>

嗬嗬，現在知道痛了，他的痛可比不上她家小姐的萬分之一！</P>

王嬤嬤看著年紀尚小的丫鬟心疼的開口，“這是怎麼回事兒？傷的那麼嚴重還要不要緊？”</P>

“不行，我得找個大夫給你看看。”</P>

邊說著，還邊拿手裡的帕子為她擦著耳邊的傷口，那小丫鬟此時實在忍不了，撲在王嬤嬤懷裡大哭了起來。</P>

屋裡，趙夫人讓王嬤嬤去倒茶水，等了許久也不見她回來，正準備讓屋裡的丫鬟出去找，王嬤嬤就在此時趕回來了。</P>

不過手上卻空空的，衣袖邊還沾了絲血跡。</P>

趙夫人眸色暗了暗，等著她自己開口交代。</P>

王嬤嬤伸手把門合上，這才快步走到床邊，貼近夫人耳旁說了起來。</P>

“老爺在書房裡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把書房裡能砸的全都砸了。”</P>

“好像是咱們鋪子在縣裡的門路出了點問題，搞砸了一大筆生意。”</P>

趙夫人倚在床邊不由得冷笑，“這哪裡是搞砸了一大筆生意，是剜了他心頭的一塊大肉吧。”</P>

她也是到今天才想明白，都說小兒子大孫子，老人家的命根子。</P>

可趙年這個小兒子，怎麼就不被他爹娘心疼呢？</P>

當初，趙孫成口口聲聲說可憐趙年不被家裡重視，心疼這孩子，才想著把他接到鎮上來給他一口飯吃。</P>

再順便在店裡謀個差事做。</P>

自己想著不過就是個差事罷了，還是夫家的親戚，就點頭同意了。</P>

現在細細想來，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P>

趙年指不定是他趙孫成跟外麵哪個賤女人生的野種，抱到他大哥麵前養著，長大了又想糊弄過去，送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看著。</P>

真是可笑，自己嫁給他一輩子，為這趙府操勞半生，最後還要被這樣算計！</P>

“聽老爺房裡灑掃丫鬟說，他明天一大早就要往縣裡趕，說是著急的很。”</P>

王嬤嬤把剛剛連廊碰到的事說了出來。</P>

趙夫人把著自己的手指，眼裡滿是嘲弄，“是著急他的生意，還是著急給他那私生子收屍？”</P>

聽了這話，王嬤嬤心裡也恨不得把趙老爺千刀萬剮，可她到底是奴才，有些話夫人說得自己卻說不得。</P>

隻能寬慰自己的主子，“夫人，不管是生意也好，還是其他也罷，總歸這些事往後都不會影響到咱們小姐了。”</P>

床幔無風而動，王嬤嬤低頭一看，是趙夫人用手扯住了整個床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