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姑娘,跟我學琴吧。(1 / 1)

龍象 他曾是少年 1834 字 3小時前






“幽雲有七大王族。”“分別為苻堅、沮渠、鹿孤、乞伏、赫連、龍拓、大鼎。”“七大王族受封於幽雲共主——蒙遜氏。”“蒙遜百年前遭逢大難,日漸勢微,七大王族割據征伐不休,直到四十年前,龍拓王族出了一位英主,以蒙遜氏之名,一統七大王族,對武陽出兵。”“這場大戰持續了數年,甚是慘烈,最後以那位英主的戰死而告終。”“武陽大軍一路北境直抵幽雲皇城,以斬除奸邪為由,大肆清剿龍拓王族,扶持勢微的蒙遜氏重掌大權。”“蒙遜氏恢複王權,重新執掌幽雲,同時也對武陽王族俯首稱在,每年進貢,三十餘年來,不曾斷歇。”薑羽緩緩放下了手中的《幽雲七王紀》,眉頭卻依然緊皺。她的心情有些煩躁,自從吞服了凝火真陽丹後,她的修為一路突飛猛進,來到了紫陽境大成,如今體內九道脈門周身的竅穴都被儘數打開,距離這盤虯境隻差上了臨門一腳。可就是這臨門一腳,她卻始終邁不出去。距離那日張囚與郢離殺來又悻悻而去之事已經過去了十日光景,大風院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弟子們每日修行、打鬨、吵吵嚷嚷,又熱熱鬨鬨。曾幾何時眾人都期盼著這樣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續下去,薑羽亦是如此。但隨著同門的師姐師妹們都接連破開紫陽境達到了盤虯境,久久不見起色的薑羽心中不免有些焦急。她以往對於修行之事倒是說不上如何熱衷,覺得一切順其自然是再好不過。可眼看著同門們一個接著一個的破境,薑羽心中不免有些焦急。這些日子她嚐試了許多辦法,都收效甚微,為此她好生詢問了一番破境的同門,但得到的答案大抵一致,無非就是欲速則不達,想要破境,得先平複心境。隻是有時候你越是想著那樣,心頭就越是焦急,越是焦急,就越想不急。然後,就越想越急。薑羽不想被人落下,更何況苻堅王族的挑戰已經臨近,薑羽更不想拖整個大風院的後腿。她平日裏喜歡看書,索性便拿出了從李丹青書房中借來的書,細細品讀,想要以此平複心境,但同樣還是沒有成效。薑羽愈發的煩悶,她索性放下了手中的書本,走出了房門,想著在外麵走走,或許能讓心境平複一些。……郢離與張囚帶來的風波過去,大風院平靜如初。寧繡與薛雲在演武台上相互喂招,一人持銀槍,一人持長戟,相互攻伐,你來我往好不熱鬨。隻是這手上的招式淩厲,可二人的目光卻又含情脈脈,時而目光交匯還會心一笑,說是練武,但卻更像是在殺狗。不遠處的花台旁劉言真與嶽凝霜正在爭論不休,嶽凝霜認為,落魄院長與英俊少年的感情經過了冬紅學院的挑釁,已經升華到了繁體,下一步就應該修成正果,大被同眠,正在強烈要求劉言真加上一些尺度更大,更有突破性的戲碼。劉言真卻認為,學院還是有很多壞女人虎視眈眈,正所謂好事多磨,不湊夠九九八十一難,決計不會開始嶽凝霜期待的戲碼。嶽凝霜很是不滿,以棄書要挾,劉言真見招拆招,以多年交情為籌碼。二人爭得麵紅耳赤,想來短時間內不會有結果。而院門處的雞窩旁,王小小父子正愁眉緊鎖,思慮著怎麽讓痛失至愛的小白小紅以及小黃接受新來的雄雞。但二人卻對於雄雞的名字發生了分歧,新來的雄雞長著一聲棕黃色的羽毛。王小小認為應該取名叫小棕黃,但王絕通認為這與小白小紅這樣的名字有些不配套,但為了不與小黃衝突,建議王小小從李丹青的書房裏偷寫墨水來,將他染成黑色,這樣一來既能緩解小白小紅的喪父之痛,也能名正言順的將之再稱作小黑。父子二人同樣為了這事爭執不休,大有要斷絕父子關係的架勢。薑羽看著大風院的眾人,這些家夥倒是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著調,但也或許正是因為這份不著調,反倒讓人覺得舒適。這時,一道身影從不遠處走來,薑羽看清了對方,抬手喚道:“流香……”但金流香卻麵露殺機,雙拳緊握,對於薑羽的招呼熟視無睹,從她身旁穿過,直直的便來到了李丹青的書房前。隻聽砰的一聲,那房門被金流香一腳踹開!“院長!我們大風院的銀子怎麽少了一千兩!”“我給你說了多少次!這些錢都是師姐師妹們定製趁手兵器所用!”“你身為院長怎麽能做出監守自盜的事情!把錢交出來!”“什麽!一千兩銀子就生三百兩去了?就一個晚上你花了七百兩?又去賭坊了?!”“今日,我金流香一定要大義滅親!為大風院鏟除奸邪,還天下朗朗乾坤!”隨著金流香此言一落,房間中頓時響起陣陣劈裏啪啦的刀劍之音,伴隨著的還有李丹青撕心裂肺的慘叫,以及並不誠懇的道歉之語。薑羽看著雞飛狗跳的房門,啞然失笑。畢竟有這不著調的院長在,這大風院注定與眾不同。看著這些既熟悉又有趣的場景,薑羽躁動的心倒是平複了不少,但卻覺得還是不夠,距離能破開那道屏障似乎還差上些許東西。她繼續漫無目的的走著,看著大風院中的一草一木。錚。就在這時,一道琴音忽然傳來。音律一起,急緩有序,時而低沉時而高昂,但卻不顯突兀。如高山流水,珠落玉盤。薑羽聽得如癡如醉,躁動的心也在那一刻平複了下來。她的心頭一動是有所感,趕忙在那時盤膝坐下,調集體內的血氣之力,試圖借著此刻這抹心境,突破盤虯境。盤虯者,龍也。所謂盤虯境便是將體內的血氣之力注入脈門竅穴之中,將起連城一片,化作龍相。龍相一成,體內血氣之力被其吞吐,天地靈力被其吸納,都可化為靈力,湧動於周身經脈之中,沉寂於丹田之下,無論是禦敵強身,比起血氣之力都要強出不少。而這龍相亦有高低強弱之別,最開始時,那體內脈門竅穴所化之物,隻是蛇相,需要武者花費時間與精力,將之化蟒、成蛟、鑄龍!狂暴的血氣之力湧遍薑羽的周身,薑羽的身形一頓,一切如同水到渠成一般,體內的脈門被一一點亮,隨即光芒四散湧入竅穴,最後連成一片,化作一條白色之相,遊弋於她的體內。一切不過發生在百息不到的光景。薑羽再次睜開眼,眸中一道神光一閃而逝,她心中驚喜,但耳畔的琴聲卻讓她心頭一動,站起身子,尋著琴聲走向一處位於角落的別院。院子的陳設很簡單,不過一方石台,三株琵琶樹,屋中琴聲徐徐,與忽然吹過的春風如出一轍,沁人心脾。一個老人坐在窗戶下,十指撥動琴弦,清風徐來,撩起老人的發絲衣衫,老人卻神情專注似乎隻沉浸在琴曲之中。那般飄然之姿恍若仙人……薑羽很懂事的沒有打攪老人的雅興,她就在石台旁坐下,安靜的聽著琴曲,心神不由自主的沉浸其中,看著老人的指尖跳躍,自己的指尖也不由得跟著躍動。從午晌一直到傍晚,天色漸漸暗下,那琴音方才停滯。薑羽回過神趕忙起身看向窗戶方向,卻不見老人蹤影,疑惑間房門被推開,穿著一身青衫的師子駒慢悠悠的走了出來。薑羽見狀趕忙躬身行禮,道:“晚輩唐突,今日途徑先生住處,被先生琴聲吸引,便自顧自的走了進來,還妄先生恕罪。”“琴曲本就是給人聽的,姑娘願意聽,老朽高興還來不及,豈有怪罪之禮。”對李丹青素來吹胡子瞪眼的老人,見著薑羽卻是表現得極為和善,他笑嗬嗬的言道,目光卻上下打量著薑羽。薑羽的臉皮本來就薄,哪裏受得了老人這樣的目光,當下便想告罪退下。可卻聽老人又言道:“我方才見姑娘,也在默彈琴曲,不知姑娘是否也懂這音律?”薑羽皺了皺眉頭,如實道:“從未研習過此道。”“嗯?那姑娘想來一定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了?”師子駒又問道。“記性還算不錯,但遠未到過目不忘的地步。”薑羽心頭不免有些困惑,她對眼前的老人所知甚少,隻是記得當初李丹青把他請回大風院時,可是極力討好,可老人卻愛答不理,故而在薑羽的心中一直以為對方是個脾氣古怪的怪老頭。這偷聽琴曲的事情被撞了個正著,還以為會受到些責罵,卻不想老人的態度倒是和藹,隻是問出的問題,多少有些古怪。而聽聞此話的師子駒眉頭一皺,他回想著方才少女在石台上手指撥動的韻律,與落弦之法分毫不差,若是薑羽未有撒謊的話……這個念頭一起,師子駒趕忙言道:“姑娘可否將剛剛老朽所奏之曲,再複演一遍?”“嗯?”這個要求多少有些強人所難,薑羽連連擺手,苦笑道:“先生難為我了!我哪有這般本事……”“隻是試試!不礙事的!”老人卻這般說道,然後麻溜的竄回了屋中,將那張他視為珍寶的虎魄長琴報了出來,放在了石台上。動作迅速,絲毫不像一個年近古稀的老者。薑羽的心頭打鼓,但見老人一臉熱絡之色,她亦不好拒絕,便隻能硬著頭皮坐了下來,學著老人的模樣,撫摸琴弦。那一刻,她的心中一動,仿佛有什麽東西被觸碰一般,伸手撥動一根琴弦,一道琴音蕩開,下一刻她的手指幾乎出於的本能的便開始撥動下一根琴弦。就仿佛一種被刻在她靈魂深處的記憶一般,她勿需思考,手指便給出答案,隻用跟著那股被稱作本能也好隻覺也罷的東西,撥動琴弦,方才老人所奏之曲目便在這時自虎魄長琴中湧出。琴音時急時徐,雖然在許多音節處理上有些生澀,失了基調,但卻並無大的差池。一曲終了,薑羽停弦駐音,自己也暗覺不可思議,她回頭看向老人,卻見師子駒身子輕顫,眼眶泛紅,目光直直的盯著她。“真的有這樣的人!”“真的有這樣的人!”“琴幾近道!琴幾近道!”“公子!你說的是真的!我找到了!子駒找到了!”老人抬頭看著穹頂,嘴唇打顫,聲音帶著哭腔一般的喃喃言道。薑羽難以理解老人此刻的激動到底是有何而起,但卻多少被老人這幅模樣所觸動,她小聲的想要說些什麽,安慰對方:“前輩……”但老人卻在這時低頭看向她,雙目放光,讓薑羽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老人卻並未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伸出手有些唐突的抓住了薑羽的雙肩,言道:“跟我學琴!姑娘!跟我學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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