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又怎樣呢羅軍淡淡說道:好人,壞人,君子,小人等等。
這些稱謂我不在乎,不管彆人怎麼看完,我都無所謂。
問心無愧,君子坦蕩蕩!沈峰說道:你的確是個不會在乎他人看法的人。
羅軍的確是如此,所以此刻,他隻是淡淡一笑。
彼此沉默半晌後,羅軍說道:真想不到,我們居然可以有坐下來談心的一刻。
沈峰的眸子如黑色的寒冰,不過此刻,他眼中的寒冰消融了一些。
他說道:我從來都沒有任何的朋友。
這是我第一次和人說這麼多話。
羅軍微微一笑,說道:看樣子我應該感到很榮幸。
沈峰說道:有沒有興趣聽聽我的故事
羅軍微微一怔,他對於沈峰的經曆很是好奇。
眼下沈峰願意說,他自然很想聽。
包括莫武和秦林,他們也是如此。
倒是司徒靈兒,她沒什麼情緒起伏。
隻是靜靜的依偎在羅軍身邊,像個乖巧的小媳婦。
沈峰陷入了回憶,他說道:我是個孤兒,從我記事起就是在一個孤島上。
那島上是一個叫做天王複興社的組織。
他們收養了很多嬰兒,然後將其培養成殺手。
在同齡人中,我的資質最高,也最受上麵重視。
因此,我所受到的訓練也格外的嚴酷。
六歲那年,我養了一條鬥牛犬。
我給那條鬥牛犬取名叫做叫做奇奇。
那個時候,奇奇是我生命的慰藉,不管訓練有多苦,挨了多少罵,多少打。
晚上我都能抱著奇奇,奇奇會安慰我,舔舐我的傷口。
可以說,我們是相依為命的。
說到這裡,沈峰頓了一頓,他道:羅軍,相信也也猜的出後來發生了什麼。
九歲那年,天王複興社,培訓我的教官讓我親手殺了奇奇。
我若不殺,他便要一點一點的折磨死奇奇。
我沒辦法,最後隻能將奇奇殺了。
然而,這並不是最殘酷的。
他們將我和奇奇的屍體關在一個籠子裡,期限是一個月。
這一個月,我沒有水,沒有食物。
於是我隻能生吃藏獒的血肉堅持過來。
沈峰的述說毫無感情,但羅軍等人能想象到一個九歲的孩子,在那樣的環境下所遭遇的那一切,那是怎樣的殘酷和折磨。
沈峰繼續說道:在天王複興社裡,要活著,就得和畜牲一樣,不可以講感情。
不可以心軟,不可以反抗。
另外,值得一說的是,一直以來,照顧我們飲食起居的是一個漂亮的阿姨。
我們都叫她蘭姨。
蘭姨待我格外的好,但我不敢對蘭姨依賴。
我怕天王複興社的人會讓我殺了蘭姨。
然而,當時我畢竟還隻有九歲。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對蘭姨的感情還是不可自拔的越來越深。
在我的生命中,隻有蘭姨給過我關懷和笑容。
我覺得蘭姨就像是我的母親一般。
我還跟蘭姨說過,等到有一天,我足夠強大的時候,一定帶蘭姨離開這裡。
沈峰的話裡難得的出現了柔軟。
顯然,他對蘭姨的感情要比對那條鬥牛犬奇奇的感情要深厚的多。
羅軍甚至聽出了沈峰對蘭姨有一種依賴,是兒子對母親,也像是對戀人。
在那樣的生存環境裡,顯然沈峰的感情是有些畸形的。
沈峰繼續說道:在我十八歲那年,蘭姨死了。
我親手殺的。
羅軍與莫武和秦林都是失色。
為什麼因為天王複興社的人逼你嗎一旁的莫武忍不住問道。
是蘭姨求我殺她的。
沈峰眼中閃過一絲難言的痛楚。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不解。
沈峰說道:起初是我的教官將我叫過去,他給我一柄匕首,讓我去殺了蘭姨。
我當時聽到這個消息驚呆了,我丟掉了匕首,誓死不從。
在我心裡,我可以殺儘天下人,但惟獨不會對蘭姨下殺手。
我血紅著雙眼衝教官吼,有種你就殺了我。
後來教官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晚上,我回到房間裡的時候看見蘭姨。
縱使隔了這麼多年,沈峰回憶起當時的情況,依然是一臉的痛苦。
我看見蘭姨被十名大漢給輪流糟蹋了。
這十名大漢冷笑的看著我,我上去拚命,他們一腳就將我踹飛了。
隨後,那些大漢也就離開了。
我去看蘭姨,蘭姨身上到處都是傷痕,她哭著求我殺了她。
小峰,殺了我,殺了我!沈峰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他接著又睜開眼睛,說道:這是蘭姨在臨死前求我的話,她的聲音裡充滿了痛苦絕望。
於是,我親手掐死了蘭姨。
那一天,我抱著蘭姨的屍體哭了一整夜。
第二天,我抹乾眼淚告訴我自己,沈峰,從此以後,你不需要再對任何人有感情,也不要再為任何人掉一滴淚水。
羅軍與莫武和秦林不禁惻然,沈峰的經曆何其殘酷,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