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義塔》:怨恨(1 / 1)







獲得尹淑琴贈予的臍帶鬼物,一切的一切都太巧合了,薑遙就跟被牽著走一樣,走在鬼母早就安排好的軌跡上麵。當然,薑遙也並非毫無防備,無論是剛進詭域時遇到的阿秀,還是被故意引到祠堂裡遇到的尹淑琴——薑遙都不信。詭域虛虛實實,雖說人心比詭怪還要可怕,但事實上詭怪也是人死後變成的。自始至終,她隻有一個目標,那就是探索完全部主線,驅逐詭域。至於鬼母將她當做棋子驅使,或是病村裡村民的死活,隻要不影響她的主線任務,便無關緊要。鬼母沒有回答她的話,肉山身軀挪了挪,眼睛死死注視著一個方向,那個方向正是白慶鎮。它眼底溢出兩行血淚,從臉龐滑落。片刻轉過身,巨大扭曲的肉山此起彼伏地蠕動著。薑遙全身頓時被一層濃重的陰影籠罩,鼻腔嗅到一股濃稠的腐腥味,在她眼中,麵前畸形肉山表皮長著一顆又一顆膿皰,似有尖刺從中鑽出,刺破膿皰,它喉嚨發出顫抖的喘息聲。鬼母非常痛苦,這一形態維持不了多久,也許不久就會像一灘爛肉般融化。隱約可見那些尖刺之中紋著咒術,在它體內衝撞。儘管如此,鬼母並沒有喊痛,全身散發讓人窒息的威壓,如一座大山似的壓在薑遙頭頂。‘毀了義塔。’‘去白慶鎮找到我的屍骸。’這兩句話不是從它嘴巴裡發出來的,而是從薑遙肚子裡傳出來。那條鬼物臍帶進了她腹中,已經在她五臟六腑紮根,隻要薑遙心生忤逆的念頭,腹部就會出現刀割般的劇痛。薑遙問道:“我幫你,你也必須幫我。”鬼母怨氣濃重,雙目充斥著砭骨的殺意,仿佛下一秒就要將她身體分割成無數份,咀嚼吞下肚。但麵前的人類神色始終保持著平靜,毫無懼色,視線不偏不倚地落在它身上。它的威脅,對她而言,如同一顆小石頭丟入大海,不起任何作用。鬼母瞪了她半天,終究妥協。‘我無法告訴你關於我以及白慶鎮的事,這必須靠你自己去探索。’這是詭域定下的規則,作為詭怪的它也無法違反。任何線索,都需要玩家一步一個腳印,去找尋,無法投機取巧,一步到終點。薑遙挑它能回答的問:“尹淑琴是你嗎?”鬼母回答。‘是我,也不是我。’這句話聽著晦澀難懂,但薑遙結合之前得到的線索,細一琢磨便懂。尹淑琴是鬼母的一部分。白慶鎮那些人藏了鬼母的屍骸,導致尹淑琴以待產孕婦的身份不斷在病村輪回,肚子裡的孩子是怨嬰,以活嬰身體生出,不停重複著被搗碎熬湯的命運。不難猜出。鬼母力量需要分散,以此降低威脅。白慶鎮自然不會將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而是選擇將鬼母分出好幾部分。既能桎梏鬼母,又能製衡各個村子。村民必須每隔一段時間,進食白兒湯,而尹淑琴便成了這些村民活下去的唯一辦法。但給尹淑琴接生不能是村民,所以白慶鎮每段時間會派人過來給她接生,再進行‘擺台’儀式分發白兒湯。互相掣肘,牽製,這也是白慶鎮那幫人最高明的地方。這也是老村長不在意他們是否是白慶鎮來客的原因。隻要是外人就夠了。可以幫尹淑琴接生,誕生白兒湯的藥引,便已足夠。想通這一點,薑遙病村主線探索率直接漲滿,印證了她的猜測。薑遙問出最後一個問題。“阿秀是誰?”鬼母麵露茫然,顯然從未聽過這個名字。薑遙不再問,而是道:“我會幫你,但你要把守則告訴我。”鬼母龐大肉山身軀在這一刻支撐不住,如同蠟燭般融化,黑煙隨風消散在空中,與此同時,原地留下一張白紙。與薑遙在肉牆之中得到的白紙材質相同,撿起來一看,上麵寫了三條守則。‘一人不進廟’‘天黑請點燈’‘抱雞過橋’每條守則都很簡略,但通過規則洞悉書檢驗真假,都是真守則。沒有一條摻假。在鬼母消失瞬間,天空驟降的血雨停了下來,黑雲消散,灰色調日光重新鋪在病村上麵,而村民皆不見,整個村子成了名副其實的鬼村。薑遙準備回灰磚瓦屋時,餘光忽見一物,是被老村長粗布衣半遮半掩的東西,她彎腰撿了起來。是一封信。她撕開外封,攤開信封看。隻有三個字。‘找到了。’字跡普通沒有特色,字是炭筆所寫,很早之前寫的,炭灰已沉進白紙之中,指腹輕蹭,蹭不花字。薑遙眼底浮出一絲困惑。‘找到了什麼?這字是誰寫的?是老村長還是誰?’信封並未印字,也無落款,對於寫信之人,無從得知。最重要的是,薑遙始終想不通,找到的是什麼,到底是物,還是人?她收起信放入口袋,走下台階,往灰磚瓦屋那邊走去。與聞無行幾人彙合。聞無行將這邊遭遇的一切儘數告訴了她。薑遙對此不感意外,似乎早已意料到會發生這種事。她將自己獲得的線索,毫無隱瞞,全部轉告給他們。葉雪倩、王珍轉而普通的任務,病村主線探索完畢,隨時可以離開詭域。“這是我的全部道具,鬼物,薑隊長,送過你。”葉雪倩連同聞無行給予的補充精神值藥丸一起,將自己積蓄,毫無保留,就要轉贈與薑遙。薑遙沒接,“不用,我已經得到了報酬,你們走吧。”對於她們而言,這些道具,鬼物是保命的。但對薑遙來說,給她道具沒用,鬼物她也有,並不需要,況且救她們,政府會給她分發報酬。葉雪倩見她執意不收,正要說話,被母親製止。王珍向薑遙深深地鞠了一躬,隨即道:“恩人還要往前走吧,路途遙遠,我為你們畫了驢車,無論多艱難的路,驢車都能送您到目的地。”她天賦特殊,使用之後,即便離開詭域,所畫之物也仍然能留在裡麵,為其所用。而這畫出來的驢車,不用喂食。隻要不淋雨,驢車便能一直存在。這是她們最後能幫恩人的方法。薑遙對她們略一頷首,“謝謝。”母女兩人原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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