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義塔》:人性(1 / 1)







薑遙彎腰恭敬地向它拜了拜,不看它手中抓著的玩家,提著燈轉身就要走。沒走兩步,就聽到那玩家的祈求變成了惡毒的咒罵聲。“賤人,賤人!!我是你同胞!為什麼不救我啊啊!!”“她是我的供品!她是不羨羊,快抓了她啊!她的肉比我鮮美,快把她抓住!”到最後的話,顛三倒四,竟然要將她當作供品,獻給縫合怪。縫合怪聽著卻大笑了起來,三顆頭顱一轉,齊唰唰看向手中的斷臂雄性兩腳羊,眼裡有憐憫,有興奮,更多的是嘲弄。“她是我的信徒,我怎麼會吃了她呢,倒是你,實在是太惡毒了,先是出賣同伴,再誘騙我的信徒救你,救你不成,你還想蠱惑我吃了她?真是我今年見過最惡毒的人類了。”玩家聞言,麵色驟然慘白了起來,對死亡的恐懼在眼底發酵,斷臂帶來的劇痛,以及恐慌,導致他精神崩潰,瘋魔一般吼道。“我也可以,可以當您的信徒,我很惡毒,會將更多的人帶到您的麵前,求求你放了我,我比她更有用,真的有用。”說著說著,他褲襠嚇出尿,涕泗橫流,整張臉扭曲到了極點。縫合怪微微一笑。就在玩家以為有希望時,卻聽到惡魔般的聲音。“不行,你太蠢了,我討厭蠢笨的兩腳羊。”說著將他一條腿整個扯了下來,丟入嘴裡。玩家痛得撕心裂肺地慘叫。薑遙停頓的腳步,又繼續前進。‘唰’身後猝然襲來一陣殺意,早有防備的薑遙側身一避,一條顏色鮮豔的毒蛇落了空,從她身側飛過,但如同定位導彈一般,在碰撞黑牆之前,忽地調轉方向,繼續朝她的方向衝來。薑遙手起刀落。毒蛇斬成六截掉落在地上,化作腐蝕性的毒液,將地板腐蝕出一個深坑。劇毒無比。不難想象,她若是被咬到,最後也是地板的下場。收刀入鞘,耳畔響起縫合怪憤怒的聲音。“該死的兩腳羊,居然敢傷害我的信徒,你真該死啊!”用儘全力投擲出毒蛇的玩家在這一刻,整個腦袋被縫合怪摘了下來,雙目圓睜,進了它的血盆大嘴。薑遙跨過腐蝕的深坑,走出了廟宇。目光落在廟門口延伸、乾涸的血跡上,她之所以不救人,並不是麻煩的原因。最大原因是,廟宇前曾有過一次玩家之間的偷襲,原本兩個玩家,有一玩家趁其不備,將其砸暈過去,然後拖進廟中,當做供品,獻給了縫合怪。這僅僅是她通過血跡看出來的。明顯的拖拽痕跡,以及沒有半點反抗的痕跡,代表著,那人是被信任的隊員一招偷襲成功的。會不會是縫合怪動的手?答案是不會。有守則限製,縫合怪無法直接對玩家動手,天黑之後,它會逼廟外的玩家進廟,但無法出廟,在外麵動手。在保證自身安危後,薑遙會為了政府獎勵救人,但不喜歡救狼心狗肺之人,尤其是這種背叛隊友,換自己活下去的玩家。頭也不回離開了第二座見到的廟,提著燈,薑遙繼續踏上了路途。提燈燒電,電容量高,是政府實驗室開發的電池,她並不用擔心提燈電量不足熄滅。燈光範圍外遊蕩的鬼影在知道自己無法接近她後,便開始齊齊盯著她,密密麻麻的漆黑眼珠,任誰看了都會害怕。薑遙心臟強大,精神值都不帶降低的,無視它們的目光,來到了第三座古廟。並沒有發生玩家成為縫合怪口糧的事。大多數有身份的玩家都會待在村子裡,老老實實扮演自己的身份,等著完成簡單、或是普通任務離開。會遇到古廟的玩家,要麼是跟薑遙一樣倒黴沒有身份,在野外裡亂走,不幸遇到古廟,要麼是貪婪,想要找到有價值的鬼物。不過後者占少數,多數玩家謹慎為主,深知70詭域的可怕,怎麼都不會在這種危險至極的詭域裡貪圖鬼物。虛無公會那幫瘋子除外。她聽曹副隊說過,在詭域出現之後,虛無公會的瘋子們大半都進來了,進來之前,他們的死亡率有近半,現在不知道多少。第三座廟也不是。她又繼續走。……“我來吧,姐姐。”剛滿十九歲的蘇岩強撐著苦笑,說道。這是蘇岩第一次進詭域,他等級隻有十二級,副本沒有進多少個,和姐姐一起被強行拽入《義塔》。父母接連死在副本詭域之中,留下他們姐弟倆相依為命,蘇岩患有嚴重的心臟病,以前是父母從副本中帶出特效藥,後來這個重擔落到了姐姐頭上。他則靠著從副本中帶出來的特效藥,本該活不過十二歲的他,硬是撐到了現在。如今,生死選擇擺在了麵前,蘇岩不願看著姐姐成為供品,被縫合怪吃掉,他情願自己死。這多活的七年,是上天恩賜,他已經很慶幸了。蘇琪沒理會他的話,而是看向供桌上的縫合怪,冷著臉問道:“如果獻出供品,另一個人真的可以離開嗎?”縫合怪和藹一笑,點點頭道:“自然的。”它話一落,蘇琪卻蹙起了眉頭,篤定道:“你說謊。”她指著刻在牆壁上的三種供品,冷冷地道:“即便獻出供品,你也不會放過另一個人,因為我們都是供品。”她是不羨羊,她弟弟是繞把火。他們死亡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若按照牆壁刻的獻出供品,依然會死。縫合怪聞言臉上的笑容驀然僵住,三張臉變得陰沉起來。顯然這個女生,說的話是對的。而她也是第一個發現真相的玩家。但縱使發現真相也無濟於事,他們兩個兩腳羊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逃出廟,都會成為它的食物。一旁聽清姐姐話的蘇岩瞳孔驟縮,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原來不管他們誰去送死,到最後另一個人仍然會死。而他們選擇誰是供品的時間已經到了。縫合怪不再跟他們倆廢話,就要強行動手。‘哢噌’石門在這時從外推開,提著燈的薑遙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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