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和上次又不一樣,因為來的人比較多,因此,詔獄裏麵彌漫著讓人惡心的血腥味。
朱柏這種沒有經曆過戰場的人,很難習慣。
不過,他也知道這些東西,他早晚都是要麵對的,現在有機會不讓自己適應,到時候危險來了,那就隻有等著被別人欺負了。
所以,朱柏還是克製住了自己的心理,一步一步地朝著下三層走去。
毛穰在一處陰暗的監牢裏,赤著上身,渾身鮮血,正在審訊著犯人。
眼睛餘光一見有人穿戴整齊進來,他也就停下了手中的刑具,看了過來。
見是朱柏,他忙上前行禮!
“湘王殿下,您來了!”
“嗯,你出來一下,有個事情要問你!”
毛穰見朱柏一臉嚴肅,還以為自己犯事了呢,他將刑具丟下,在地上蹭了蹭血跡,彎腰低頭,小心翼翼地跟著朱柏的後麵。
一直到朱柏停住腳步,轉過身看著他,毛穰才敢直起腰來。
朱柏看著有些好玩,說道:“毛大人,你乾嘛這樣走路?”
毛穰是爽利人,也不說謊,就實話實說,道:“剛才,我見湘王殿下一臉嚴肅的叫我過來,我想是不是自己犯了什麽錯誤了,所以小心翼翼,準備受罰!”
朱柏微微地笑了出來!
“毛大人,沒有說你有什麽錯,你將詔獄管理地很好,本王來找你,不是你的事情,而是向你問一個人!”
“湘王問誰?”
“鄭兵。當時我們是在錦衣衛門口接納的他,後來他就一直跟著我們,也做了些事情,你覺得他這人怎麽樣?”
毛穰一聽朱柏這樣說,還以為朱柏來找他詢問鄭兵的為人,是要給他升官呢。
不過,毛穰也是實話實話,決不舔誰
“此人吧,我覺得不簡單!”
“哦,為什麽這樣說?”
“湘王你看,就今天這個事情來說吧,他和周申都是千戶,人家周申將事情辦得漂亮,這短時間內就將這八百多罪官給捉拿歸案了,可是這鄭兵呢,他居然直接殺完了。
他為什麽要殺呢,是不是借著權力,就可以亂來,還是他怕輸給周申才這樣的呢?
至少他沒有遵守命令,湘王殿下要的是抓人,不是殺人。
搞得我這詔獄,現在直接少了一半的人了。
不然的話,周申八百多,他鄭兵再抓八百多,那這可是要轟動大明的大案啊!”
朱柏覺得毛穰說得有些亂,不過,好像又有些說到點子上,於是,朱柏再繼續說了說鄭兵殺人的事情,以及他如何心狠手辣將家眷一起殺了,還每一次都要說是錦衣衛辦案怎麽怎麽的。
毛穰聽了,若有所思了一下,說道:“這麽說來,這鄭兵是以殺人為樂啊,他倒是和我以虐人為樂有些像!”
朱柏白了毛穰一眼。
“少胡扯,我是想問你,你和鄭兵相處過,他為人如何,當上千戶前後的變化如何,有沒有可能是別人的安排進錦衣衛的奸細?”
毛穰這才聽出了朱柏的真正意圖,原來不是為了調查鄭兵的品行給他升官啊,這是懷疑他,要辦他了啊、
他也就不再掩飾了。
對著朱柏道出了實情。
“湘王,其實我和周申走得要更近一些,不知道為什麽和鄭兵在一起總是有些不自在,雖然我是他的上司,可每一次他反而給我一種壓迫感一樣,因此,我不認為他像一個乞丐,倒像一個軍中身經百戰的軍人。
他當時要飯要到錦衣衛門口,他還能一人打退我們十幾人,這麽好的武藝,在大明不可能吃不起一口飯的,我當時就有些懷疑,隻不過湘王殿下你已經允諾他了,我也就不再說什麽了,畢竟當時我們錦衣衛廟太小,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乾幾天,所以沒有去糾結這個事情。
後來,他當上千戶之後,他的一些意見之類的,往往比我們的都要好,所以看得出來,他應該是有些學識的。